汪扬一路开的飞快,比预约时间提前了半小时,把车停在医院大街对面的树下。此刻的山郊别墅,何言和盛垣已经在收拾东西了。明天罗闻要开始 黑夜里的神秘人盛垣立刻摇头,眼神肃然决绝。何言伸手抚摸他紧皱成结的眉头,微微摇头露出一个安抚的浅笑,然后对着电话温声答复。“可以,明天下午三点,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。”电话挂断,盛垣冷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声音严肃。“何言!昨天他对你开枪!你要是敢去,以后就别想再见我。我不要做寡夫!”何言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,“傻子。开枪的是他的副人格。不是他。我会有数的,而且他的枪也带不进医院。”“不用枪,用刀呢!用药呢!你们医院里随处可取的东西呢!”盛垣厉声。何言温柔回握住盛垣修长的骨节,因为紧张,盛垣的指节冰凉。那是枪!有人对他的男人用枪,他不紧张才怪。在盛垣眼里,何言这是去送人头。“我在想一个问题。”何言温声。“周平曾经和我说过,汪扬每天白天都是正常的,只有早上醒过来,会发现自己在各种奇怪的地方,拿着奇怪的东西。”
“而我遇到过汪扬几次,癫狂的时候都是晚上。比如那一次在良记牛骨汤,再比如昨天晚上。白天的汪扬都是正常的。”“现在是他的副人格,想要控制他的主人格。我得想办法帮他。否则我们就永远摆脱不了他副人格的威胁。”盛垣沉默。他心里明白,何言说得对。他也绝对相信何言在这方面的专业度。只是撇开理智,他放不了这个心。除非。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关键时刻,他愿意做何言的防弹衣。何言愣了一下,随即漾出一抹甜腻的笑来,“好好好,一起去。这下放心了?”一起去,那就不是私人问诊了。心理治疗的原则就是一对一,绝对私密。所以何言当下就在心里改变了方案。时近黄昏,暮霭沉沉。卡萨(内陆)运营公司所在的二十层顶楼高大的落地窗前,晚霞粉的格外妖冶,深深浅浅涂了一整个天际,从高大的玻璃幕墙反射进来。汪扬在公司结束了一天的焦头烂额,一抬头,深浅的妖冶粉染透了他一双澄澈的眸子。汪扬敲了敲后脖颈,才发现自己忙了一整天,都没顾得上开灯。办公室都暗了。汪扬站起来,最后一抹残阳被夜色吞噬,粉色的暮霭从他的眼底消失。几乎就在这一瞬间,澄澈的瞳孔被阴匿吞没,原本懒散的眉眼立刻肃拢。汪沆回来了。汪沆缓步走到高大的落地窗下,敛眸向一公里之外的西北方向看去。那里是一个精神疾病治疗中心。正是今天早晨,放在拘留所里,用来给他取保候审的那份证明材料的公章所示医院。伊平南路精神疾病治疗中心。汪沆乘专属电梯下楼,整个卡萨内陆运营中心都已经下班,皮鞋敲在空旷的地面上,声音冷寂。司机在门口恭敬给他开门,“汪总。”“你先走吧,我自己散散步,不需要送了。”汪沆冷声。司机对于汪总最近的奇怪举止已经见怪不怪,闻言没有犹豫,立刻驾车离开。汪沆站在门口沉思了片刻,抬步往伊平南路方向走去。他知道,有一个人在暗中帮他。那个人没留下真实姓名,但却用了他的名字,“汪沆”。这是一种暗示,也是一种挑衅。赤裸裸的告诉他,我懂你的存在,我懂你这个生活在阴沟里的人格。既然把他保了出来,必然是有所图的。伊平南路精神疾病治疗中心,这是那个神秘人留给他的唯一的线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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