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蘅觉得自己就多余问这样的话。
她探出脑袋,确认四下里已经没有了马蹄声,料想到西戎军已经走远,又摸索着墙壁站起来。
杨衍把拐棍递给她,又顺手拿了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她。柴蘅一摸,这才发现是十几支箭,想来是他解决完地上那几个西戎人后,从他们身上拿的。
柴蘅把它们放进自己背上的箭筒里,转身就要走,临走前,想了想,又问:“你是不是受伤了?”
如果不是受伤了,按照杨衍的性子,不会就这样让她跟崔邈走。
“这么关心我,是忘记我之前怎么伤害你的了?柴蘅,你总说吃一堑,长一智,如今看来还不够。”
黑暗中,杨衍眸中情绪翻涌,唇角仍是笑着的,说出的话带了几分从前有的味道。
柴蘅就知道他不会一直低眉顺眼下去。
熟悉的配方,熟悉的味道。
这样欠揍的话才是杨衍会说的。
柴蘅觉得不对,上前想去拽他一起走,但手伸到半空中又缩了回去。她知道杨衍这个人除了从前没杀过人,不喜欢跟尸体待在一起以外,还是十分怕黑的,所以随身也会带很多个火折子。
此刻这么暗的山洞,她几乎想都不用想,就知道此刻他虽然强撑着,但脸色不会太好看。
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?
她以前也有很多害怕的时候。
那时候他明明知道,也没管过她。
想到这里,柴蘅站住没动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还不去找崔邈,莫非你还舍不得我?”杨衍凉薄地笑了笑,继续嘲讽她。
他这样讲话,她再犹豫,那就是她的不对了。
“那你是在做梦。”
说完这句话,柴蘅生怕自己心软,拿起拐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。
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,杨衍原本紧绷的脊背有些支撑不住,一颗心放下来,这才贴着墙壁,略带疲惫地闭上了眼。
刚刚追着柴蘅的西戎军的大部队刚好朝着跟柴蘅相反的方向而去,柴蘅一路往前走,路上也遇见了一些逃难的村民和几个纠缠逃难村民的西戎人。
她一一解决掉了他们,除了受了一点小擦伤以外,索性没有受什么别的伤。
如杨衍所言,崔邈确实在前方。
他从幽州带了十几个手下过来,跟刚刚出去的西戎军的大部队厮杀了一会儿,两方都受了重伤。
柴蘅出了树林看到崔邈的时候,他正带着他的下属坐在一条小河边休息,因为刚刚经过一场恶战,下属们此刻都十分敏感,冷不丁瞧见树林里钻出一个人,又要拔刀,崔邈正拿着羊皮壶在喝水,往侧方一看才发现是柴蘅。
“阿蘅?”
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,崔邈看见她平安无事,赶忙丢下水壶过去。
“你胳膊怎么回事?”
柴蘅一眼就瞧见崔邈的右臂,血渍呼啦的,像是被刀斧砍伤的一般,
崔邈刚刚被砍伤的时候,觉得疼得要命,咬着牙才忍住没叫,此刻看到柴蘅,见她关心自己,更不好意思在心上人面前嚎叫,只是苍白着脸笑道:“小伤,刚刚被一个不长眼的西戎士兵砍了一刀,但问题不大,等回城里找个大夫包扎一下就好。”
他的伤口明显还在渗血。
柴蘅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来:“把手臂给我。”她柔声说。
崔邈脸微微一红,嘴上说着“无妨的,小伤。”手上的动作却很诚实,赶忙递了过去。
柴蘅低下头,给崔邈简单地包扎了一下。等包完这才道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这话说来话长,她人在临淄城,担心她的不仅仅只有杨衍,也有他。所以在杨衍违抗回京的皇命后不久,他也从幽州过来了。考虑到临淄城地理位置特殊,首阳村已经被西戎军清洗过一遍,所以他来的时候特地带了些下属。
没想到,正好赶上临溪村出事。
杨衍在柴房批公文批到一半听到马蹄声觉得不对就出去了,他在临溪村也待了不少时日,知道村里人最多的地方在哪里,也知道此刻正值深夜,倘若西戎军进攻,等同于又要屠一个村。
所以他先杀了一个西戎人,企图把这些西戎士兵引到附近的树林里,为村里其他人的逃跑腾挪出时间。
崔邈是在半路上遇见杨衍的,那时候杨衍身上已经受了很重的伤,一个文臣能够提起刀已经很不容易,更别提杀人。他衣裳上都是血,崔邈当时也没法分辨他究竟是哪一处受了伤。想带他走,但被拒绝了。
崔邈猜了猜,猜到他大概是担心柴蘅一个人在村子里,又瘸着腿不知道出来,所以想折返回去找她,但眼下,她就一个人出现在这里,兴许是两人没能遇见。
“我怎么来的,说起来太长了,等会儿慢慢同你讲。”
“杨大人呢?他应该怕你一个人不知道出来,回去找你了,你没碰见他?”
听崔邈提起杨衍,柴蘅的心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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