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?蹑手蹑脚地?走到屋外, 虚掩着门说话。
楚煊咬牙切齿:“你刚才那态度,欠殷不染一百万?”
宁若缺秒答:“你怎么知?道。”
楚煊:“……”
怎么知?道,她从来只见宁若缺抱剑, 难得见她抱一次人?。那动作小心?翼翼的,像捧着个易碎的瓷器。
不过某剑修不敢抱严实,只敢虚虚地?环着背,看上去有些滑稽。
楚煊瞥了一眼温暖的屋内,殷不染睡得很熟。
因为格外旺盛的火,她脸上有一抹浅淡的红晕, 终于没那么苍白了。
楚煊叹了口气:“殷不染惧寒, 这次急匆匆跑北地?来,主?要是为了你吧。”
要知?道,她最开始被宁若缺的通讯吓了一跳, 听到殷不染的声音后更是愣了好?一阵。
恰逢手底下的人?来报, 碧落川四处寻找关于密信的线索,她才匆匆忙忙地?联系了秦将离。
楚煊摩挲着下巴,绞尽脑汁也想不通,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
“难道当初你们两个真背着我好?上了?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。”
要知?道她只是懒得去管某些细枝末节的东西,不是真的傻。
楚煊拿胳膊肘戳宁若缺:“你也是,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?劲的地?方?”
宁若缺回答得无比笃定:“没有。”
若是她真的失忆了,记忆应该有一大片空白才对?。可她的记忆正常得很,细节清楚、符合逻辑, 并且和殷不染所说的全都对?不上。
所以?宁若缺之前一直坚定不移地?认为,是殷不染在骗自己。
然而?自从得知?死生?之术的秘密后,她又有些动摇了。万一造成她失忆的,是不可违逆的天道呢?
但?天道无情,除非特殊情况,它不会出手干涉因果。
如果说这是殷不染复活她的代价,未免太过奇怪。
倘若要拨乱反正,天道完全可以?收回她的性命。仅仅只是抹去她与殷不染相关的记忆,这算个什么事?
宁若缺眉头皱成一个深深的“川”字,只觉得这些谜团乱如毛线球,乱七八糟的理不清。
楚煊也拧着眉,狂薅她那一头卷毛。
“我也记不得煊耀大阵为什么要叫那个名字了。如果不是殷不染提了一嘴,我都没察觉出异样。”
她也是最近才咂摸出味来。
那可是她的得意之作,就算平日?里再怎么不拘形迹,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随意。
然而?如此异常的行为竟被她轻而?易举略过,楚煊霎时感到一阵后怕。
她一拍脑袋:“这样吧,回去之后我联系一下算卦的。”
宁若缺点点头,她需要更多的人?和物,来顺藤摸瓜、直至抵达真相。
然后,该怎么做就怎么做。
话题拉回正轨,楚煊摸出一本笔记递给宁若缺:“几乎每户人?家我都进去找了一遍。”
她还?特意融化了雪,去看石板路底下有没有埋着东西。
“没人?也没妖,桌子上全是灰。只有几间屋子里放有很多草药、医书?。”
“对?了,我还?找到了一个暗门,怕有诈就没进去。”
毕竟医书?和笔记都收拾得整整齐齐,摆在显眼的地?方。这更像是故意而?为之,引起了楚煊的警惕。
宁若缺随手翻了几页。
书?页上的字迹娟秀、就是执笔的人?像是没什么力气,写得歪歪扭扭。
内容也很晦涩,有好?多没见过的词汇。
她只能看懂一个大概,这是一本关于如何蕴养残魂的笔记。
为了找到最好?的蕴养方法,笔记的主?人?找来了许多的残魂做实验。
至于魂魄是怎么来的……
只有死后许久,以?及死前遭受了极大痛苦的人?会魂魄残缺。
宁若缺和楚煊对?视一眼,默契地?明白了对?方的想法。
楚煊嗤笑?出声:“这是不打算藏了?”
“我之前可不算唬人?,村子里确实只有叫何芃芃的。对?了,她还?有个亲姐姐。”她说得眉飞色舞,把那场妖祸也讲了个七七八八。
一只三尾狰袭击村庄,咬死了不少人?。
当朝帝王能力平庸,近些年来妖祸又频繁。朝廷管不了这事,于是小池村连同云岭镇就此荒废了。
宁若缺听得直皱眉。按理说妖族死了个妖神,应该元气大伤才对?,怎么还?是如此活跃?
楚煊絮叨了一大堆,兴致起来了,就要拉着宁若缺去密室。
可眼前人蓦然把她推开,向屋里走去。
殷不染醒了。
尚还睡眼惺忪、满脸茫然,就已然开始环顾四周,到处找宁若缺的身?影。
她想下去,脚还?没踩上椅子,宁若缺就先?一步走上前,一把将人?抱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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