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瑟缩着脑袋,双手揣袖口里,在铁匠铺不远处踌躇了许久,终于下了决心上前。
“敢问,赵炎赵师傅,可是在这里做工?”
小哥儿问得小声,二万听了第二遍才听清楚,二万回道:“是啊,您找他打铁?”
“不打铁不打铁,我就是问问,他……可在铺子里?”小哥儿问道。
二万疑惑这小哥儿不打铁,怎么来找打铁师傅,不过这小哥儿能叫出赵师傅名号,想必是认识的,便诚实道:“不巧,赵师傅下工了,您要找他,得明日再来了。”
“明日?”小哥儿听完脸上一僵,方才挤出的笑都没了,他皱紧眉头,来回走了两步,见二万狐疑地看着他,便说:“那我下回再来吧。”
“不然,您留下姓名,我明日同赵师傅说一声?”二万热心说道。
那小哥儿一听,连忙摆手道:“不了不了,不用,你也不用跟他说了,我就是来铺子找他说点事儿,不是什么要紧事儿,下回再来也是一样的。”
他往铺子里又看了一眼,僵笑着和二万说:“不用说不用说,我这就走了,你收吧,你收。”
说完,小哥儿揣紧袖口,左右看了几眼,小跑走了。
二万皱着眉头看了几眼,摇了摇头,继续收拾摊子去了。
簪花
第二日, 赵炎上工时,二万同他说了那小哥儿的事儿。
虽说那小哥儿不让说,可二万总觉得那小哥儿有些奇怪, 再者, 他也没答应那小哥儿不和赵炎说。
赵炎听过后没放心上, 他猜应当是之前来打过铁的客人, 有时经常有小哥儿借着打铁过来问东问西, 一句话掰成好几段,问完也不走, 就站铁炉旁搭话。
他是搞不懂, 若是想学打铁,何不找个师傅潜心学习一番?何故总是站他前边看, 这打铁有许多窍门, 即使看上三天也学不会啊。
二万表情古怪地看了赵师傅一眼,说:“赵师傅,您去打铁吧。”
“嗯。”赵炎进店铺开工去了。
水井打好至少得十日, 这十日总不能天天呆在堂屋磕瓜子烤火, 闷也得闷坏, 可去院子里走动, 人多,闲话也多,青木儿不是很喜欢。
他原先想着要不去田柳家,可田柳家同他家一样,都在打井,想了想,不如去山里割点干草给家里鸡窝鸭窝垫暖些。
想罢,正打算出门呢, 外头传来一声问话,是田柳:“周小嬷,清哥儿在不在?”
“在堂屋里呢,进去便是。”周竹说。
“好,那我们过去了。”田柳说。
堂屋半掩着门,看不清外头,青木儿闻声便起身走过去开门,拉开门一看,来的人不仅有田柳还有他那堂弟田雨,田雨双手背在身后,局促地站在田柳侧后。
田柳说:“刚想敲门呢。”
“先进来。”青木儿拉大门让他们进去,又把门掩上,不让外头的目光投进来,也挡住了外头的风。
坐下后,青木儿给他们到了温热的水,问道:“你们怎么过来了?”
“还不是田雨,有事儿找你呢。”田柳偏了偏头。
田雨没怎么去过别人家,就连田柳家他都少去,因而有些拘谨。
他腼腆地笑了一下,说:“就是上回,你做了簪花,我觉得那簪花很好看,带出去后,见过的人也都说好,后来我去镇上,想买新的,可都寻不到你做的那般好看的簪花。”
青木儿愣了愣,有些不懂他的意思。
“所以……”田雨看了田柳一眼,田柳双手抱臂,凉凉地说:“别看我,你自个儿和清哥儿说。”
“所以我又买了一些簪花,想着,能不能请你帮忙重新弄一下。”田雨语气有些着急,说:“多少钱都可以,随你说一个价来。”
青木儿听完,怔了一下,原来是这事儿,他做的簪花,好看么?
“特别好看!镇上都没有这般花样,我去县里也不曾见过。”田雨说完,从身后拿出一个小花篮,花篮里,全是各式各样的簪花,有大有小,颜色丰富,只是种类多是类似,
大簪花和小簪花也就是颜色和大小不同,别的倒是没有什么点缀,有点缀的一眼看去,也都相似。
田雨见青木儿一直不说话,忐忑道:“可、可行?”
正好在家呆着没事儿,有个活儿干着也不错,青木儿便说:“行,只是用不着什么钱,我没拿过针,不知如何缝,便像上回,我同你说,你做就是。”
“不行,钱还是要给的。”田雨说:“不能让你白做工。”
“是啊,哪有白做工的道理,要不是他愿意给钱,我才不带他来找你呢。”田柳说。
青木儿想起阿爹说过的人情往来,便没有再坚持,不过对于价钱,他一时有些为难:“那我……也不会定价呀。”
“镇上这样大的簪花,一朵十五文。”田雨抽出一朵手掌大的簪花:“这个第一眼看起来好看,可是看久了,却觉得也不过如此,
好版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