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景闻言,眉心动了动:“城里只怕不好弄,得回去山上看看。”
康和见他说得正经,连忙将人一把拉住:“我说笑呢,你还真说风便是雨。真弄猴子未免也太凶残了些,咱可不使这些偏方啊。”
范景斜了他一眼:“就你话多。”
说罢,大着步子进了屋去,一旁来拉骡子和车的胜寒忍不得窃笑一声。
康和连忙撵着过去:“哎呀呀,你甭恼,与我一道儿去炖这猪脑罢。”
二月初六一大早,天且还未亮,吃罢了早食,康和同范景便亲自驾着车子送大福去贡院。
原本陈三芳与范爹也说今日要送,却教康和给劝了回去,孩子头遭下场,一家子重视是好,可太过重视无形也是一种压力,倒不如似寻常上学的一个日子一般,教大福心里松散些。
小福惦记着今朝送哥哥,二月里天还不见亮时,最是好睡,被窝又暖和的时候,这小家伙生也是给爬了起来。
只实在不是往日里自个儿起床的时辰,迷迷糊糊的吃了早食,撑着爬上了马车,时下坐在车子里头,眼睛便打起了旋儿,一整个人晕晕乎乎的。
大福原本还有些紧绷,见弟弟的脑袋好似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,两只眼睛时而睁开,时而又闭上,忍不得笑了起来,心下倒还轻松了些。
外头的雾气重,沿街上灯笼里透出来的光且都朦朦的,只听得车马行过的声音。
他们巷子里便使出了好几辆车子,想都是家里头送去贡院考试的学生,早间街市萧条,遇着考试,倒并不冷清。
一路往贡院走,行进了贡院街,车马的速度就放慢了下来,愈是往前,愈是缓慢。
“爹爹,小爹,咱们就在这处下罢。”
大福见着车子行得慢,从窗口眺望了一眼,瞧见了灰蒙蒙的天色下,有一间唤作食之金名的食肆店招牌,他估摸着离贡院也算不得远了。
试前,他与联保的几位考生过来走了一走,识了下贡院街的路,从贡院门口出来,半刻钟就看见这间食肆了。
这般等着车子驾近贡院前,只怕比走路还得花用更多的时间。
再者听说车马也不许驾到贡院外的院坝上,只许远停在街道旁,省得发生车马撞人的意外。
康和本以为来得已是够早,不想车子已经停了几仗远了,拥堵得这样厉害,怕堵下去迟了,便应了大福。
“小爹送你过去,这车子只怕不能停丢在半道上,若堵了后头来的考生,害人误考不成。”
说罢,车子短暂停了片刻,范景提着大福的书箱,两人快着手脚下了骡车。
小福这当儿上却是忽得醒了,他吸溜了一下鼻子:“哥哥快快考完家来。”
大福笑着捏了捏小福的脸蛋儿:“晓得了。”
说罢,范景便引着大福快步往前头去,没往前走几步,就见车子都给堵死了,幸得是他们提前下了来。
至贡院门口时,那头已是考生成群,人多却无喧哗的声音,诸人都在低声说话。
大福眼尖儿的寻见了与自己联保的考生,时下已经来了俩,他前去会上,等着另外两个到来。
倒是都守时,不过半刻钟,余下的两个考生也一并过来会了合。
人已齐,便由作保的廪生引着前去验身进场。
“小爹,你回罢,我排上了队伍,很快就入了考场。”
大福见天儿雨雾蒙蒙的,风口上刮着风怪是冷寒。
范景只道:“不要紧,我看你进了场再走。”
说罢,他便就站在大福的身旁,队伍往前走一点儿,他便挪动一点儿,与身侧的小孩子挡去一半的风。
直至是验身无误,领了号牌,人得进了贡院,范景这才返回去寻康和。
“没甚么不妥的罢?”
“没有。”
康和舒了口气,转将车子往外头驾。
这朝却是进来容易出去难,折腾了一炷香有多的时间,方才回了大道上。
回去家里,范景把小福抱回屋中,脱了鞋袜又给重新塞回了被窝里头,天这时才见大亮。
两人上新铺那头去打了一趟,货架都给打好了,这头预备得其实都差不多了,只肖乡里的菜给供上,便就能开张生意。
不过康和翻了黄历看日子,还是往后挪了些时间,一来快三月间瓜菜种类能多些,二一则,这阵子大福考试,他们得接送,要是把事情都撞在一处上,难免有紧转不过来的时候。
且说进了贡院的大福,他按着得到的号牌寻见了自己考试的号房。
虽早听了范鑫大伯说过,号房窄小不如茅房大,真亲眼瞧见时,见四四方方小小的号房,不得不还是微微惊叹了一下。
不过胜在他现在个子还小,不曾成年,进了号房也没觉太过窄小。
他在面朝巡路,对着唯一有窗的一面坐下,浅将前后观看了一番,只见对面的号房坐着的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男子,心头微微紧了紧,不由想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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