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一抹药膏,手指却不自觉地停留在那道淤红的鞭痕旁,轻轻描了几下。
「……你知道吗,」
她忽然开口,声音低柔中带着点无奈,
「那鞭子,其实是夜罗大人抢来的。」
夜剎微微一愣,还没反应过来。
夜霜继续说下去,语气彷彿也在替某个固执的女人辩解:
「本来那群陪审员是打算直接对你下手……甚至连怎么羞辱你的床都安排好了。」
她轻轻替夜剎拉上薄被,将她紧绷的身体包住:
「是她挡在你前面,把鞭子抢过来,假装自己也对你失望透顶,才把局面稳住。」
「……为什么现在才说?」
夜剎声音有些发涩,眼神依然倔强地望向一侧墙面。
「因为你根本不想听。」
夜霜淡淡一笑,
「从头到尾你都当她是敌人,哪怕她一次次帮你遮挡——」
「……那下手还这么重?」
「她故意打在旧伤旁边,就是不想再多留一道新疤。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?」
夜剎沉默了,过了几秒,才闷闷地开口:
「……那她把我交上去呢?就那几个畜生,她挡得了一次,挡得了第二次吗?」
夜霜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转过身,站到窗前。
「你以为她没挡?」
她轻轻吐出一口气,声音低得几乎要融进夜色里:
「是她预先安排我来救你的。」
「她寧愿得罪那群恶鬼,也不愿让你被他们碰一根手指。」
夜剎整个人僵在那儿,眼神微颤。
夜霜低头看了她一眼,目光柔了下来:
「……你心里,其实早就知道。」
「知道她那些斥责、那些鞭打、那些怒声……其实从头到尾,都不是为了惩罚。」
「她怕你死、怕你被羞辱,怕你太倔强、硬撑到底,最后被那群人……撕碎。所以她选择扮恶人,护你一命。」
夜剎闭上眼,一行眼泪,无声地滑落枕边。
「我知道……」
她的声音很轻、很轻,几乎被墙外的夜风掩去。
「我怎么会不知道……她对我,从来就不是什么『上级』……」
话音微顿,像是怕说得太多会洩了底,却还是藏不住最后那句带着叹息的喃喃:
「她是……唯一一个,会在我被全世界嫌弃时,还站在我前面的人。」
夜霜望着窗外,没回话,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的沉默。
就在气氛微微凝固之时,夜霜忽然转过头,声音低低地问了句:
「……还有,小妹我问你,那顾辰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?」
「他真的……没碰你?」
夜剎一愣,转头看着夜霜,脸庞浮现一丝红晕。
「他、他、他是个很讨厌的人!臭屁、自以为是、还……还特会看人笑话!」
她咬着被角,小声补了一句:
「就是那种会在你快死了的时候,突然出现,然后一脸欠揍地说『我早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』……」
「……让人很想掐死他,又……」
「……又忍不住想再看他一眼的那种讨厌鬼。」
夜霜「……」
──
夜罗,
她独自的坐在桌前,桌上的光源昏黄,将她那张平日里冷冽如刃的脸,照得微微发亮,却也看得见那层掩不住的疲惫。
一张早已泛黄的照片,被拿在她那颤抖的手上。
照片上,是一个笑得眼睛弯弯的年轻女子,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女婴。
夜罗的指尖在照片的边缘摩挲了良久,眼神缓缓泛红。
「我以为我可以把你教成最强的杀手……」
「最冷的剑,最锋利的刀,最不需要情感的人。」
她微微一笑,却笑得像哭。
「可你,死也不肯叫痛……叫我如何收手。」
她手指颤了一下,泪终于掉了下来,滴在那张照片上,染出一小圈模糊。
「我不是不心疼你……我只是……不能让别人看出来。」
她语调再低,像是自言自语,也像是对那张照片里的人倾诉:
「若有一天我撑不住、挡不住了……你一定要有个完整的身体、还有机会逃……」
「我寧愿你恨我一辈子,也不要让你像张照片一样给人怀念……」
夜罗再也说不下去,只能用力抱紧了那张早已旧得发脆的照片。
她低头伏在桌上,长发垂落,覆住了肩头的颤抖。
从来杀伐决断、冷静无情的她,此刻……只是个孤独的女人,一个无人能懂的女人。
──
「还没连上线吗?神农战场的暗狐与黑玫战场的夜鹰与仙姬呢?」
「少主,仙姬有讯号了!」
好版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