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和裴文聊过之后,姜余就没再见到过他人。
听说家庭医生有匆忙赶过来一次,好像是病的更重了些。
姜余忧心忡忡的,也不知道裴文能撑得了几时,觉得眼睁睁看着这么个迟早都会死的人,心理瘆的慌。
她想了想,自己还是少见他好些。
午饭和晚饭都让佣人送到房间里来,她自个就抱着电脑,打算好好经营一下和顾静的小工作室。
裴肆回来的时候,先是去他大哥那边看了看他。
两兄弟感情也不深,要吵也没有多大的火气燃得起来,最终只余裴肆憋着口闷气回到了自己卧室。
房间只开了角落里一盏落地灯,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,姜余劈里啪啦敲着键盘,神色认真。
她在干什么呢?
裴肆看她乌发垂在肩上,圆润饱满的头骨形成一条流畅的弧度,静谧的环境,叫姜余自然的模样衬托出几分安宁的氛围。
他心下放下了一些谨慎。
裴肆慢慢走进她,放下手里的东西,那个红丝绒礼盒就放在光晕边缘的阴影里,缎带的金色在幽暗中幽幽反光。
他站在那片昏黄与黑暗的交界处,侧影被拉得很长。
“大哥说今天把沉音夕房间的钥匙给你了?”
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,昂贵的深灰色西装几乎融进背景的暗沉,只有袖口一枚铂金袖扣偶尔捕捉到微光,折射出冷硬的一闪。
布料摩擦的声音在过分寂静的空间里被放大,细微得令人心悸。
姜余对上午裴文模棱两可的态度早有些防备,这会儿裴肆来过问,她也能从容的点点头。
“对啊,给我了。他想让我带些东西给沉音夕。怎么?你要亲自给沉音夕准备吗?”
“不用,你自己去吧。”
话音刚落,姜余的视线从电脑上挪开,扭头望向裴肆。
“你倒是淡定。你哥今天多说了几句,我才知道,沉音夕的事情你居然瞒着他的。”
裴肆描摹这姜余的侧脸,这些不太重要的事情,他不太关心。他忧心的是身边这漏筛子似的事,是从谁身上跑丢的消息。
他盯着姜余看了好一会儿,若有所思。
“他知道了也没用。”
裴肆转过身,半边脸被昏黄的光照亮,另外半边则完全隐没在黑暗里,寻了开关,房间里瞬间变得亮堂堂。
“这堆东西,干嘛的?”
姜余注意到放在地上的东西,起身翻看那几个礼盒。
原先还以为是什么给她买的,但想想这些珠宝啊裴肆早就在衣帽间让人准备妥帖了,没理由还自己单独去买。
她耐着性子翻了翻,找出了一张红艳艳的婚礼请帖。
“谁结婚了?还给你送请帖?”
“姜旭。”
裴肆冷冰冰吐出两个字,姜余半晌没了反应,他又解释。
“你哥。明天婚礼。”
“谁?”
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,荒谬感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四肢百骸,难得有个什么事让她瞬间哑然。
姜旭?结婚?
“他有病啊!结婚不请我这个名义上的妹妹,请你?怕是想钱想疯了。”
虽然就算请了姜余,她也不一定乐意去,但她就是对他们这种行为很反感。
说实话,就是她心里不可能不怨他们。
“不去。”
姜余拒绝脱口而出,身体比意识更快地绷紧。
裴肆的目光完全笼罩过来,那里面没有意外,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,近乎残忍的平静。
亲情这种东西,如若没有,他会平静的接受。
即便他知道姜余她家是个什么情况,他也始终不解,她为何动怒。
感情淡漠,那便当陌生人。
不想有关系,那便解决了。
“姜余。”他的声音低沉,在寂静的客厅里带着奇异的共振,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末梢,“有必要去,是你把你哥拉黑了,他才找到我这里来的。”
“有必要?”
姜余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嗤笑。
“我和他们有什么关系,我这不是被他们卖给你了么?你自己拿着钱,吧嗒吧嗒的送给人家的。怎么?你不会还真的上赶着给人家当女婿啊?难道你真的爱上我了?”
裴肆纹丝不动,那些话仿佛只是吹过他耳边的夜风。
他动了,快得只留下一道深灰的残影。
冰冷坚硬的触感猛地箍紧姜余的手腕。
紧接着,他温热的手指铁钳般覆压上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力量,指节深陷,拖着把人按在了小沙发上。
姜余踹了裴肆一脚,想该生气的人不是她吗?他又使什么蛮力。
“你就当我爱上你了…但是你不能背叛我。”
他的声音贴着就将永远的头皮灌入,低沉而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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