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办法脱身。
然而可惜的是,她没等到这个机会。
晚上,妖怪来了。
赫连雪一身穷书生打扮,在镇子西边郊外的小路上没走多久,忽然一阵阴风扑面。随着一阵咔哒咔哒的声响,黑暗朦胧的雾气里慢慢走出来一个蹒跚的身影。
臂弯里挎着竹篮,手里拄着一根树枝做的拐杖,走起路来佝偻着腰背,是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。
四下是漆黑荒凉的野外,一丝星光也无,咔哒咔哒的拐杖一下一下地敲击在黄土路面上,那个颤巍巍的老弱身影笼罩在朦胧的雾气里,看起来阴森又诡异。
若是平常人见到这一幕,不厥过去也吓一个激灵。
赫连雪却丝毫不害怕,她可是幽冥魔域出来的,才不会怕这种小妖怪。
不过奇怪的是,就像那柴良所说,本以为掳走那些书生的妖怪八成是个妖艳的狐狸精,掳走男子去吸食精魄。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个苍老不堪的“老婆婆”?
赫连雪看不透那妖怪的真身究竟是什么,猜测这八成是她的伪装,于是继续向前走着。
随着越来越近,空气里渐渐浮起一股怪异的冷香,带着迷魂的气息。
估计那些被害的书生就是闻了这种迷魂香才被掳走,可惜这香气对赫连雪不管用。
她停下步子,看到那老婆婆已经走到跟前,抬起一张皱纹纵横的苍老面庞,沙哑着嗓音,带着些讨好道:“这位小郎君,老妪我迷路了,能不能请你行行好,帮我看看路?”
“行呀。”赫连雪轻轻勾唇,陪着她演戏,“老婆婆,你家住哪里?”
“我记得在西边,过了桥就到了。”混浊的黄眼珠里露出一丝喜色,老婆婆小心翼翼地捏住她的衣袖一角,领着她拐上岔道旁的小路。
“小郎君也在镇上的官学读书吗?看起来年纪不大,和我们阿昌一样俊俏。”
“我们阿昌最懂事了,和小郎君你一样,有一副好心肠。谁家遇到难事,他都乐意帮忙。”
“他也从不杀生,从不欺负弱小,连一只蚂蚁爬到他书上,都要拿到外面去放了。”
“阿昌他从小就聪明,读书十分灵光,去年秋闱考上举人,十里八乡都夸他有出息,以后是要当状元的。”
“开春以后要进京赶考,我给他纳了一双新鞋,他没舍得穿,还穿着掉底的旧鞋去山里采药,被蒺藜扎出好几个血窟窿。”
“他怕我担心,没告诉我,大冷的天,那血窟窿都冻烂了……后来用烧红的烙铁烤了好几回,才把那只脚保住。”
“小郎君的鞋好,一看就很暖和,走路可慢着点,千万别扎了脚。”
“脚上有伤,就不好走路了……从这里到京城那么远,也不知道阿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。”
“小郎君,你有没有见过我们阿昌?”
赫连雪不知道她在絮絮叨叨地嘟囔些什么,敷衍道:“没见过。”
皱纹纵横的苍老面庞明显有些失望,老婆婆低低地哦了一声,小心翼翼地捏紧她的衣角:“那、那我们回去看看吧,说不定阿昌他已经回来了……”
赫连雪不紧不慢地跟她走着,懒得去听她在嘀嘀咕咕地唠叨些什么。
也不知道这妖怪的老巢到底在哪里,怎么这么远?
戚南行他们要找到那些莫名失踪的书生下落,必须找到这妖怪的老巢。不然让她半路逃掉,再抓可就难了。
担心这妖怪发觉他们身上的仙气,他们也不敢离得太近。只能靠赫连雪身上的追踪粉,远远地缀在后面。
一路走得云里雾里的,四周越来越黑,哪怕赫连雪眼神好,能夜间视物,也看不清周围到底是什么地方。
如果她没猜错的话,这应该已经进了这妖怪的迷魂阵。
又走了一会儿,前方出现一座石板桥,过了桥,霭沉沉的迷雾中渐渐显露出一间残破矮小的茅草屋,黑漆漆的门洞和两边的窗洞大开着,连个遮挡都没有。
看起来好像一头潜伏在黑暗里,随时准备张开阴森巨口吞人的怪兽。
“到了,多亏小郎君送我回来。”老婆婆捏着赫连雪的袖子不放,一脸讨好道,“一路劳顿,小郎君进来喝口水吧。”
赫连雪想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,于是点了点头,跟着她走进茅草屋。
茅草屋只有一间,凹凸不平的墙是黄土培的,屋顶上的茅草残破不堪,已经塌了大半。靠角落摆着一张三条腿的木床,还有一条腿是用石块垫起来的,床上铺着稻草,稻草上只有一条单薄老旧、缀满补丁的薄被。
“小郎君,坐坐吧。”老婆婆搬来一只小板凳,殷勤地用袖子擦了又擦,请赫连雪坐下。
面前的桌子是用石块垒起来的,老婆婆又端来一只豁了口的粗瓷盘子,里面盛着几个红红绿绿的果子。
“家里没什么可招待的,对不住小郎君,你吃个果子吧。”老婆婆满是拘谨地搓着手,有些难为情道,“你吃红的,红的好吃。”
赫连雪扫了眼粗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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