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将会是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,关于我和它的故事。
并不完全以向读者敞开心扉的理由写下并公开这部分内容,只是,它是最后一个能让我回顾它的机会,最后一个能让我坐下来安静地讲述我和它的故事的机会,所以我一定要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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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。
不单是书里面的每一个人,不是已经成形的每一句话,就是这本虚无缥缈的,宏观意义上的只在我脑海里存在过的书。可以说的自私一些,因为它不能被出版,且以有限的方式供人阅读,自然只存在于很少人的脑海里。而已经读过它的人,能像我一样,如此真挚而炽热地爱着它的,不过寥寥。
也许会有人对整整二十个月的创作过程感兴趣,也许十几年后的我也想知道,这一年的自己究竟是凭借着何种勇气,在完全不计较得失的情况下,坚持把它写完的。
所以你们就当这部分是一个无名作者的人生经历,简要地看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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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在一个非常不安的时刻,梦到这个故事的。我梦见一男一女,浑身赤裸着站在成堆的人群里,相拥着,实际上,更准确地说,他们在疯狂地做爱,不顾任何人的看法。我梦见他们站在城市的高楼里,漆黑一片,汗如雨下。而后不多时,天亮了。
我至今都没有办法去描述,我梦见这个场景的那一刻究竟得到了多大的震撼。几乎是电影结束的最后一秒,我便把自己从梦里拽了出来,接着一遍一遍,一遍又一遍地回顾它,直到我再也不能忘记。
我想告诉我的姐妹,我的朋友,我梦到了一个非常出格、刺激、绝美的梦境,我甚至想写一篇短小的文章来描绘它。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,和朋友们絮絮叨叨说了半小时,说得口干舌燥,情绪激动,但她们的反应异常冷漠,还给我一个“哦”或者“嗯”。
所以,那个天蒙蒙亮的凌晨,我睁着眼睛躺在床上,用了两个小时做完了整个故事的背景框架,并以一种近乎痴狂的状态开始了我的连载生涯。
大抵我心里想的是,没有亲眼看见的人,是无法理解这种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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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要一个此前只写过几万字小短文的人来说,写这样一个故事,无异于徒手攀登雪山。我不知道我要付出多少汗水,我不知道我要推翻自己几次,我甚至没办法预料究竟能在什么时候完成它。那时候我的心里只装着一件事,我要写完它,我要用色彩丰富的文字把最美的这一幕画出来,使其足够绚烂,足够轰烈。
所以,几乎是抱着,这辈子只写这一本书,我要将此生的热情和心血都灌溉在它的身上,这样的念头,往前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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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过多久,我便迎来了我的阮阮,我的沉时,我的念之,还有远哥……他们或坐或站,或冷或热,同我打招呼。也许,应该,很多时候我分不清他们是他们,还是我,我也不确定我是真的幻想出了一个人,还是产生了人格或是精神上的分裂。思考的时间长了,人就会开始恍惚,甚至还会考虑自己有没有可能是疯了,被困在了这个故事里。
真不幸,才写人生第一本书就被困住了;真幸运,是它困住了我。
我大概是心甘情愿的。我就是心甘情愿的,我看着它,亲切而坚定地说,“我这辈子,只给你当母亲,只给你当母亲好不好。”
它不会说话。一本书怎么会说话,它不像我的阮阮、沉时,还能有模有样的同我争辩,告诉我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。它是虚拟的,甚至是虚幻,我摸不着它。就是这么一个东西,成为了我从23岁到25岁的唯一陪伴,朝夕相处,同睡同眠,知道我因为构思剧情站在马路上大哭的委屈模样,也清楚我彻夜不眠的兴奋状态,它替我记下了这段岁月。
所以有时候在想,我和它相处了半年才能熟悉起来,要分开,怎么也该要个大半年。怎么也要,一年半载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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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奇怪,我以前以为我会长篇大论,把当初构思它的雄心壮志公之于众,没想到落笔的时候,全是留恋。有点像一位母亲,觉得这世上不会再有其他的孩子比它更好,就算有,我也不想要了。
寒假的时候看了一部电影,电影名《花开花落》,讲的是一位野兽派的女画家,不过位农妇,自己生活都很困难,一天要打三份工才能维持绘画的开销。这么拼命,这么拼命,用尽一生的力气追寻心中的美。我深受感动,坐在书桌前久久不能言语。唯一不能理解的,是电影的结局,这位女画家在出名之后,做了很多在常人看来难以理解的事情,最后被关进了疯人院,再不能提起画笔。
我始终在想,为什么艺术家,思想家,这种无比纯粹的人,走到人生的尽头却是无尽的荒芜,为什么再也做不了曾经最热爱的事情。如果是我的话,我应该会拼尽全力保护所谓初心,我绝不能停止创作的脚步。
可如今再看它,我恍然间意识到,这种荒芜落到了我的头上。
我再也遇不到这样的故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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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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