尖里钻,出言开解道,“沉时,无论做不做得成,最后是什么结果,我都接受。”
他肯定是为自己做的,一定是在她气恼着怒骂系统,他们尚未定情之时,他便有了这种念头。但实际上,它应该出现在她未知的更早的时刻,比已知的,他自己确定要这么做的时间还早。
男人和她说的时候,心里想的不过是,如今交心,虽不好将自己做的那些事无巨细的一股脑都告诉她,但总要说几句实话,如果能顺便给她几分微不足道的属于现在的安定和和对未来的期许,那就更好了。为了这样的结果,他准备了不少说辞用以安抚她,没想到等了几分钟,反倒被她率先安慰了,而后再想,未出口的虚言虚语也不必再说了。
“你已经帮了我很多。”他说这话的时候难掩喜色,顿了几秒后解释道,“我心里有数,这不算能力范围外的事情。你怎么开心怎么来,其余的不用多想。”他说话永远都是这么漫不经心的,很轻易便能营造出风轻云淡的错觉,嗯,粉饰太平。果然,见他胸有成竹,女孩才退下去的欢愉又涌上来。
但这样的时光总是短暂,他没办法继续逗留了,便开口直言道别,“下次见面的时候补你一个正式的约会,逛街看电影,外出吃点好的,或者,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,提前和我说。”男人很少流露出这么直白的不舍。
女孩又有些特别,此前她不怎么憧憬爱情,对男女之事懂的又晚,所以很少有类似的幻想,偶然提起爱恋时,能想起来的就只有那些记载于诗书里的篇章。如今想的也简单,能每天和他窝在一处就够了,“做什么都行,就是压马路也开心。”
“行。”沉时笑了几声,照惯例叮嘱,“我走了,有事打电话。”
上次突然失联的事情到底在她心里留下几分不安全,温阮在他起身时拽住他,义正言辞地要求道,“你记得无论去哪里都要带手机,保持电量,不许关机。”
“嗯,听你的,不会再有下一次。”他不假思索地回答,而后飞快地穿上衣服,进卫生间简单收拾一番后,三两下收好行李。临行前想了想又走回来,将手伸进被子里,捏了捏她饱满的乳肉,再弯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,这才转身离去。
。
以前真不觉得分别是一件多么令人痛苦的事情。
她听见关门声,听见行李箱在地板上拖动的声响愈渐变轻,而后世界回归静谧。也就是停下喧闹的这一刻,她突然感到一阵心慌,那是种抽丝剥茧的疼痛感,起初不叫人察觉,等多呼吸几回,这仿若失重的不安像巨浪一样朝她拍打过来,再一会,好像头脑里的各种思绪都被他带走了,只留下这么一具空壳。刻不容缓,她僵硬着一张脸,光着身子下床,在椅子上摸了件裙子快速裹上,然后快步走到窗边,扒着往外看,双眼死盯着酒店停车场的出口。五分钟,十分钟,女孩将出来的每辆车都仔细地打量了一遍,却始终没看见熟悉的。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问两句,就瞥见几乎印刻在心底的旧型车从负一楼开了出来。肯定不会认错,它在一众五颜六色的车子里格格不入。
实在是太远了,她的视线像激光一样射出去也只能看个大概,但少女就像是看见了什么瑰宝一样,抿唇轻笑,然后两只手死死抓在窗台上,身子用力的往外探,直到它并入车流,在她眼底留下十几秒的画面后,转个弯彻底消失。笑容慢慢僵硬,温阮退回屋内,抬手摸摸鼻头,忽然一酸,莫名患得患失。
‘又不是以后没得见了,干嘛这么敏感。’她为自己的这番举动感到奇怪,但还是不舍得收回视线,心里隐隐期盼着,说不定下一秒它就又从车流里分出来,再度活跃于眼前。
过了大约十几二十分钟,她意识到男人是真的走了,于是恹恹地收回视线往床上看,那里只有凉透了早就没他体温的被子。她想想,抬脚往浴室里走,一眼便看到只拆了一半的洗漱用品,还有洗漱台上放着的沾有零星泡沫的一次性刮胡刀,都是他用过的。她忍不住伸手去摸,摸到他存在的真实证据时,又回想起自己昨晚是怎么清洗的:男人半哄着把自己从梦里叫醒,让她配合着稍微动动。她太累了不想理,沉时便换了好几种称谓哄她。以前真不知道他亲昵时这么没脸没皮,什么话都说的出口。
思及此,温阮忍不住勾唇,伸手拿过属于自己的那套洗漱用品,轻快地拆开塑料包装纸,取出和他成对的另一半,不紧不慢地为自己梳洗。
女孩胸口的酸涩才终于消去,只留下满盈的幸福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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