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脸都被帽子遮住,也许回应了他,也许没有,像是睡着了一样,路上一句话也没说,甚至都没有动过。唯一能让沉时知道她还活着的,就只有轻喷在他颈间的呼吸。频率比平时快了不少,心脏在胃里疯狂跳动。
男人是最想骂她一顿的,但是每每察看她状态的时候,又忍住了。她的痛苦都是真的,甚至连说话都没了力气。如果她稍微能动了,怕他担心,就在他手背上轻点一下,以此证明自己还清醒着。
他们好像总是会做这样的事情,一句话都不用说。
也不知道浪费了多久的时间,沉时把她从出租车里抱出来,大步往急诊窗口赶去。
他来的这家医院是私人的,只要钱给的够多,个人资料和信息就不会进入公共卫生的网络,这样一来,普通人便查不到她的就医记录。但为了防止有心人的追查,他最终还是想了办法,向医院提交了自己的身份证明。
“洗个胃再挂一晚上点滴就好了,幸好大多数的药片都还没来得及消化。”护士觉得他们看起来有点眼熟,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是谁,边给他介绍具体情况,边鼓弄着推车上的器具,准备着手测量她的生命体征,“男朋友先去交个钱吧,一楼大厅,有付款单我们才能送。”
“好。”沉时点头应下,弯下身将她的随身物品收拾好后,再问,“晚上我可以在这里陪护么?”
护士理所当然,“可以,胃不舒服她可能会睡的不安稳,有个人在会更好。但是我们这里晚上入院的没办法申请陪护床,或者你可以去医院对面的小店里问问。”
“多谢。”男人得到答案后,拿着处方单直接离开了这里。
医院的工作不总是完全高压的,护士医生在讨论病人情况的时候,也会忍不住八卦两句,“诶,这小姑娘好好的吃那么多药干嘛,我看她男朋友挺好的呀,忙前忙后,光在一旁看着都要心疼死了。要我有这样的对象,人躺在棺材里都要笑醒。”
医生确认基本数值后也忍不住插了一句,“这倒是,我好久没遇见过能准确说出服药时间、服药种类和数量的家属了。”
如果没有这些信息,他们就还得再花时间完成核验药物种类等工作。倒不是不愿意做,就是单纯觉得,愿意这样用心照顾亲人的人已经不多了,很多陪护的家属总是一问三不知,将所有的任务都推给医生。你知道,这年头肯付出真感情的事情,哪怕只是很小的举动,都能轻易的打动人。
温阮一直在听。
每个人说过的每句话。每个人对自己做过的任何事情。护士给她换病服,医生给她插胃管,沉时稳稳的背着自己。除了回应不了任何人,没有什么她不知道。
天将亮,少女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第一刻,就是在病房里找沉时。
男人正面对着她端坐在凳子上。也许是没有椅背的原因,他不得不低着头用极其别扭的姿势工作着,两只手在笔记本的键盘上不停的敲动。键盘虽然是静音的,但指尖轻触键帽的声音还是能在她的脑海里跳跃。这个点正是他最专注的时刻。
女孩微微转过头去望他,看见他身上的衣服都换过了。想来应该是趁她昏睡的时候回了趟家,把工作要用的东西都一起拿来了。
“沉时。”温阮说话的声音很轻,完全被键盘敲打的声音盖了过去,但他几乎是立刻就回应了。
“我在。”男人从屏幕面前分出一分精力抬头看了她一眼。她的脸色也逐渐红润了起来,比之前看起来好了很多。然后他又抬头看了看吊瓶的余量,继续说,“再睡会儿,查房了我叫你。”
“我不困。我想和你说会儿话。”女孩一直盯着他看。或许是身体太脆弱,很多东西都不加掩饰的从她眼睛里流露了出来。
沉时放在电脑上的手顿了顿,大概想了几秒,而后将笔记本暂时合上,问,“想说什么?”
男人是极少会主动提出话题的,在他们眼中,大抵整个人生都是索然无味的,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拿出来和别人分享,情绪上也很少会有明显的起伏。
“钱够用么?”她很少会直白的询问男人,这些看起来就很窘迫的事情。也许是时间正好,也许是病急了,她不想再逃避自己内心深处对这个男人的渴望。她想主动的了解他,不是通过其他人。
相识的这一个多月里,他没让女孩儿掏过一分钱,也没提过房租水电伙食等各项费用的支出,反倒是为了照料她的生活,在家里添置了许多专门为她准备的东西。
她一直不明白这种好。
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,如果他不觊觎自己的身体的话,又是出于何种理由呢。如果真的觊觎,那做出来的这些未免过于不合理。坏人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的耐心,他们急于得到一切。
“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。”沉时没想过她会这么问,也许是看见他穿在身上的廉价服装和不知名品牌的鞋子,开着二手市场买的旧车。他的生活不算富裕,最多刚及温饱,但他从不会为此感到难堪。
“没担心,我就是问问。”她尽力的展现出这只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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