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不善,踟蹰了一下,还是跟出来。澹台桢语寒似冰:“今后不许再给她配避子丸,否则——”
“郡王,奴婢是姑娘带来的丫头,自然听从姑娘的吩咐。”
“你是她的丫头,应以她为重。避子丸用多了有何后果,你再清楚不过。”
丛绿忍了又忍,豁出去说道:“郡王节制一些,姑娘就不必常用避子丸了。姑娘本就心思重,身子弱,您再逼迫她,只怕她芳龄不继!”
一番话说得澹台桢手背青筋暴起,珍娘在里头听得不对劲,忙出来带着丛绿跪下了:“郡王,丛绿这丫头不会说话,合该掌嘴!请郡王看在她忠心耿耿的份上,饶她这一回。奴婢一定日夜看着她,不许她再配香丸了。”
司南也道:“郡王,这小丫头就一根筋,只会听郡王妃的,”
澹台桢沉声:“再怎么不会说话,也不该诅咒自己的主子!若是再私下配制避子丸,我查到一次,便杖打澹台怀瑾一次!”
丛绿呆了,珍娘愣了,司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。
澹台桢已经拂袖离去。
司南对丛绿挤了挤眼睛,跟上主子。丛绿僵硬着转过脖子问珍娘:“郡王他方才说什么?”
珍娘语气生硬地复述了一次,问:“丛绿,你跟世子爷——”
“没有的事,什么都没有。”丛绿仿佛炸毛的兔子跳起来,窜回自己的屋子去了。
剩下珍娘一人在风中沉思。
澹台桢当晚就离开了浮莲居,未说去处,未留归期。
云意休养了两天方缓过来,澹台桢不在,他们不用面对彼此,云意心中的忐忑少了许多。
这一日天气晴好,清风徐徐,珍娘提议云意去小花园坐坐:“工匠们收拾得十分齐整,杂草都清理干净了,除了月季,还新种了玉簪、石榴、剑兰、紫薇等等,郡王妃去瞧瞧罢,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改的。您见天地窝在屋子里,面色越发地苍白了。”
云意走到梳妆台前,凝视自己的面容,目光暗淡,面无血色,像是白日里的游魂:“你说得对,是该出去走走了。”
珍娘大喜,陪着云意往花园去,一路说着讨喜的话。小花园果真焕然一新,回廊连着凉亭,香草萋萋,花木葳蕤。
云意折下一枝垂到面前的紫薇,问:“珍娘,你与崔大人的婚期,定了么?”
珍娘心头一甜:“定下来了,中秋之后,八月二十。到时候请郡王和郡王妃赏光,过来喝杯喜酒。”
挺好,走之前能赶上喝珍娘的喜酒。珍娘有人护着,应该不会受她连累。云意微微一笑:“时间很紧,你得抓紧了。我这边有丛绿,你不必时时在我跟前伺候。”
“多谢郡王妃体恤,我们两都是无父无母,也无亲戚在北盛,不用大操大办。”
“嫁衣绣了么?”
“已经做了一大半,月底就可以绣完了。”
主仆两人正说着,高墙之外忽然悠悠飞来一只纸鸢,落在了月季花上。
诛心毒计
珍娘奇道:“哪里来的纸鸢呢,奴婢遣人去问问。”
丛绿正好端了糕点过来,软软糯糯的山药核桃糕,印成莲花朵形状的芙蓉糕,放在碧绿的荷叶上,清香扑鼻。
看到纸鸢,丛绿便道:“奴婢去问罢。”
这几天,她都不想面对珍娘揶揄的眼神,能躲就躲。珍娘笑了一声,接过丛绿手中的托盘:“去罢,我和郡王妃在凉亭里等你。”
丛绿捡起纸鸢走了,一路上看着前院巡逻的护卫,她暗自心惊:澹台桢虽走了,浮莲居的护卫却增加不少,北盛是有暗流涌动?
出得门来,守门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她。丛绿不自在地左右张望,只见小姑娘怯生生地朝浮莲居探头探脑,她穿着暗蓝色的麻衣麻裤,梳着双丫髻,看起来只有六七岁,脸儿尖尖的,仿佛长期吃不饱饭。
丛绿捧着纸鸢朝她走过去:“小妹妹,这是你的东西么,落在我们墙内了。”
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过来:“是我的,谢谢姐姐。”
接过纸鸢的小手很快地在丛绿的手背上写了几个字,丛绿愣了愣,看向小姑娘的目光变了。
小姑娘拿了纸鸢就走了,一句多余的话没有。站在门口抱剑而立的黎川朝身旁的护卫使了个眼色,护卫心领神会,尾随小姑娘下山去了。
丛绿回到花园,珍娘正比划着:“——那边玉兰树下能放躺椅,再安个大理石小圆桌,池塘旁可以系一二小舟,日暮时泛舟取乐……”
云意喝着温茶,见丛绿回来了,问:“纸鸢是谁的?”
丛绿回答:“门外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来寻,已经给她了。”
珍娘道:“许是山下农户的孩子,跑上山来放纸鸢玩耍。”
云意搁下茶,起身沿着长廊走动。太阳晒得暖烘烘的,池塘里新放养的几尾锦鲤听得人声,躲进荷叶底下吐泡泡。
“珍娘,浮莲居有无鱼食?”
珍娘想了想:“就算没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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