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影进入高潮,画面特写镜头给了女生的手,一个反锁上门的动作。从卫生间出来,屋里的灯突然熄灭,陷入漆黑。身后却响起了脚步声,“哒、哒、哒”,离她越来越近、越来越近,直到停在她的身后。甚至不知是男是女。明明大门紧闭。窗外骤然下起了大雨,轰轰隆隆的雷声,盖住了女生的求救声。立体环绕音响,温书渝身在其中,手臂紧紧抱住抱枕。然而,倒地的女生一下睁开了眼睛。“啊。”温书渝忍不住大叫一声,扔掉抱枕,抱住了江淮序的胳膊。江淮序不敢动,温书渝抱他太紧,绵软挨在他的胳膊上。温书渝的注意力集中在电影屏幕上,紧张地吞咽口水,甚至不知道她拿错了啤酒。连着江淮序的那瓶,她一个人喝了三瓶啤酒。电影结束,温书渝仍抱着江淮序不放,一抬眼看到江淮序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。昏昧微弱的灯光下,江淮序清隽动人,紧抿的嘴唇溢出薄薄笑意。酒精的麻痹作用,温书渝的反应慢了半拍,对着江淮序悠悠控诉,“江淮序,我讨厌你,一直一直都讨厌你。”“我知道。”但我喜欢你,一直一直一直喜欢你。喝醉的温书渝身上的凌厉消失了三分,声音变得黏腻,“你好烦人,什么都要管,比我爸妈管的还多。”“我知道。”要把心中的怨气全倒出来。江淮序等她继续吐槽。温书渝弯着眸子,露出狡黠的笑容,“江淮序,你真好。”本以为是各过各的,结果江淮序对她那么好。你真好是不是意味着其他。江淮序小心翼翼地问:“鱼鱼,那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?”“没有。”温书渝毫不犹豫回答。酒后吐真言,在期盼什么呢?明知道不会有第二个答案,仍在期待。给自己心里添堵,像阻塞的堰塞湖,泥沙淤积。江淮序望着温书渝一翕一合的嘴唇,头不自觉抵了上去。“鱼鱼。”“啊。”温书渝睁开氤氲着朦胧水雾的杏眼,与江淮序对视。微弱、绵绵的光线下,撞进江淮序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中,自带深情,柔和的光线,增添了缱绻的意味。惶惶然被吸引住。“鱼鱼。”江淮序捏紧了拳头,“没事了。”他想问,可以亲你吗?可是,他不够勇敢。躲避他热烈的视线,温书渝从沙发上下来,“江淮序,我想回去睡觉了。”坐的太久,猛一下站起来晃了几下。江淮序打横抱起她。“你放我下来,我自己走。”这人哪里来的力气,这么喜欢公主抱。江淮序淡淡然,“可是,老婆,我想抱你。”“哦,让你抱一下下。”温书渝脑袋晕晕的,靠在江淮序怀里闭上了眼睛。小酌怡情,是绝佳的安眠工具。“懒鱼鱼,没心没肺。”熟睡中的温书渝没听到这句宠溺的话。慵懒的夏日里,蝉鸣不断,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梧桐叶片透射出来,地上印满斑驳光影。温书渝属实没想到江淮序定的约会是在游乐场。他们小时候经常去的那一家。当初只有二期,现在都已经扩建到六期了。
他们最后一次一起来是中考结束后的暑假,时间过去十余年了。当初周边一片荒凉,如今眺望过去高楼林立。温书渝带着超大遮阳帽,眉头一皱,“怎么来这了?”薄暮将至,光线仍炽热,好在郊区地带,热岛效应不太严重。江淮序摸摸鼻头,“答应你第二天再来的,结果失约了十多年。”他们失约,是温书渝不再和他一起出来了,和江淮序无关。难为他记着这么多年。“弥补来了。”她对这里的印象并不好,勾起了不愉快的回忆。开启一场跨越十多年的“约会。”不像小时候对游乐场有所期盼,温书渝全程兴致平平。人是会变得,游乐场留给她最后的回忆,太过糟糕。过山车在轨道上飞驰而过,前后所有的人大声尖叫。除了他们。海盗船与跳楼机太刺激,下来只觉得头晕眼花,年纪摆在这里,不得不服老。走到旋转木马前方,温书渝停下了脚步,排队的都是孩子或者大学生情侣,她抬起脚步准备离开。江淮序牵起她的手,“鱼鱼小公主,走吧。”情绪是会传染的,他带她来弥补错过的约定。温书渝绽开一个笑容,“来喽。”这是她入园的第一个笑容,虽然有些勉强。从旋转木马下来,江淮序去买水,再三叮嘱温书渝不要乱跑。一个人在路边等待,看着熙熙攘攘、三三两两的人群,有个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温书渝。是谢怀林,她的初高中同学。谢怀林张望四周,“好巧,你一个人来玩?”温书渝:“不是,江淮序去买水了。”犹豫半晌,谢怀林开口,“我前段时间在美国遇到陆云恒了,他问我是不是参加你的婚礼,我说是,他很落寞,后来我才知道,他一直单身,没有和那个女生在一起。”谢怀林的父母和温书渝的父母有生意往来,大家同住在一片别墅区。余晖晒得人晕乎乎,温书渝定了定神,凛声启唇,“谢怀林,我和陆云恒早就没有关系了,他单不单身和我没有关系,更何况,我已经结婚了,我有老公,我的丈夫是江淮序,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说陆云恒的事。”谢怀林:“你们从前那么好,就是觉得可惜。”他替陆云恒说话,温书渝一点也不吃惊,按道理,他们三个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同学,家还离得近,但谢怀林却和陆云恒处成了铁哥们。温书渝攥紧拳头,深呼吸一口气,“一点也不可惜,我现在很幸福。”“但是你不喜欢江淮序。”她讨厌江淮序的事,几乎人尽皆知。“那是以前,我喜欢江淮序,所以和他结婚。”谢怀林又问:“陆云恒托我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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