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了?”
她连忙擦掉眼泪,“没有,我不辛苦。”
小楼揶揄地笑了一声,“你连承认自己辛苦都不敢。”
她接过小楼递过来的纸,忽然忍不住,长期积累的苦闷化作接连不断的泪水。她向小楼倾诉,从父母做皮肉生意做到双双病逝说起,说到杜光宝占了她的院子,强迫她上播。
小楼安静地听着,等她安静下来,才问:“你没办法改变吗?”
她指节泛白,“我不敢。”
又过了会儿,小楼说:“你的演技真的很差,你以为没人知道你是女扮男装吗?”
她错愕道:“不是只有你?”
“很多人都看得出来,只是没有揭穿,并且乐于看到你这副破碎的样子。”小楼望着天空,不屑地说:“人就是这样,没什么好东西。”
她当时并不能理解小楼的话,小心地问:“你是怎么看出来的?”
小楼却没有直接回答,“我喜欢男人。”
她茫然张嘴,“啊?”
“我刷视频时看到你,起初还以为遇到天菜了,后来越看越不对,猜到你是女人。”小楼哼笑了声,意味深长地看着她,“还是个没出息的女人。”
她尴尬地低下头,不知道接什么话。
“你该回去直播了。”小楼说:“或许你可以试着反抗一下你那个小舅。”
她忐忑不安地回到院子,杜光宝一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,连忙将她拉进直播室,念叨道:“去哪里混成这样?赶紧化妆……”
那之后,她脑海里经常出现小楼,还有小楼说的话。
反抗杜光宝?怎么反抗?她不知道。她看过很多书,怀疑自己斯德哥尔摩了,但是知道又怎样,她还是没有勇气摆脱这样的生活。
小楼又来了,这次再见面,她没有上次那样惊恐了,反而觉得小楼是她的老友。换了一家奶茶店,她请小楼喝水。小楼说:“你还是没有勇气反抗吗?”
她叹着气,“我骨子里流着我妈妈的血,她愚蠢懦弱,我也一样。小舅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。”
小楼不置可否,和她聊起画画。她这才知道,小楼原来很喜欢画画,而且正是因为买颜料和其他画具,才注意到正在直播的她。她有点欣喜地说:“我们真有缘。”
小楼的笑容有点冷,她连忙道歉:“对不起。”
“道什么歉?”小楼问。
“我……”她不知道怎么表达,因为自己这种人不配觉得有缘?这句话太套近乎?
小楼丢下一句:“你真可怜。”
她很丧气。这么多年,她其实没有觉得自己可怜,失去父母,院子被占,当傀儡娃娃,但她衣食无忧,比那些吃不起饭的人好得多。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可怜才更可怜呢?但她这样都算可怜的话,其他比她更可怜的人又算什么?
小楼再次出现,说接了一份装修的工作,要在墙上画画,在“时光巷子”采购了大批颜料,希望她能来一起作画。头一次有朋友约她,即便是约去当苦力,她也很兴奋。
杜光宝不高兴她请假,但她已经连续上播很久,最近表现也不错,杜光宝找不到理由拒绝。她久违地坐上去市区的公交车,小楼在站台上等着她。她们一起来到一个店铺,小楼说这里以后要做网吧。
她问:“这是你开的网吧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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