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、不要。”澹台折玉能?在马背上坐稳已是不易,扶桑害怕自己?会?把他拖下?去,“我自己?可以。”
扶桑牙一咬心一横,正准备往下?跳,忽听有人喊道?:“等等!”
闻声看去,竟是江公子,正快步朝他们走来。
和他们同来尚源县那辆马车上乘坐的?人,便是这位江公子,他单名一个临字,乃是尚源县人,访友归来,与扶桑他们偶遇,不仅为他们引路,还好心地邀请他们同乘,以避风雪。
澹台折玉让扶桑去乘车,扶桑却?不肯。他若贪图舒适去乘车了,谁来为澹台折玉挡风呢?
江临疾步来到近前?,掐着扶桑的?腰抱他下?马,仰脸看着马上的?澹台折玉,道?:“柳兄,咱们今日相遇即是有缘,不瞒你说,我这人没别的?爱好,就是喜欢交朋友,尤其喜欢和长得好看的?人交朋友。柳兄相貌非凡,气质出众,我有意结交,不知?柳兄肯不肯赏光,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?我家就在前?方不远处,片刻即到。”
之前?和江临互通姓名时,澹台折玉仍旧谎称他和扶桑是兄弟,只说他们姓柳,却?没说名字,是以江临才会?一口一个“柳兄”。
扶桑以为澹台折玉肯定不会?答应,没成想他思虑少顷,欣然道?:“那就叨扰江兄了。”
江临喜不自胜,道?:“何来叨扰,柳兄愿意光临寒舍,是我的?荣幸。”
扶桑牵马,跟着江临往前?走,果然很快就到了江府。
该下?马了,澹台折玉落落大方道?:“江兄,我双腿残疾,无法站立,我弟弟力有不逮,还得劳烦江兄帮忙。”
江临万万没想到,这位令他见之心喜、不惜胡颜之厚也要结交的?少年郎,竟是个残疾之人,顿时痛心疾首,大为惋惜。
他屏退想要代劳的?家仆,亲自抱澹台折玉下?马。
一个美貌女子恰在这时迎出来,见状面露惊诧,也来不及多问,一面吩咐下?人安顿车马,一面引着扶桑入府。
或许是冻傻了,扶桑茫然不知?所措,如坠梦境。
亦步亦趋地跟着江临往里走,来到一座偏院,进了一间堂屋,下?人提前?过?来点上了灯。
江临把澹台折玉放到坐榻上,携着那位尾随而来的?美貌女子的?纤纤素手,含笑道?:“嘉慧,这两位小兄弟是我在回来的?路上结识的?新朋友,姓柳。”又转而向澹台折玉介绍:“柳兄,这是我妻子黄氏。”
黄氏嘉慧虽不清楚这两位客人的?来历,但观二者形貌气度,皆楚楚不凡,她不敢轻慢,屈膝行了个福身礼,柔声道?:“嘉慧见过?两位公子。”
澹台折玉抬手虚扶了下?,道?:“夫人不必多礼,我兄弟二人贸然来访,给府上添了许多麻烦,还请夫人见谅。”
扶桑怯怯地在旁边鹦鹉学?舌:“请夫人见谅。”
澹台折玉又道?:“我叫柳棠时,我弟弟叫柳扶桑,江兄和江夫人不必客气,直呼姓名即可。”
江临从善如流道?:“棠时,扶桑,一路风雪兼程,想必你们早已饥寒交迫。我这就命人备浴,你们先洗个热水澡暖暖身子,我们再?一起用饭。”
澹台折玉道?:“悉听尊便。”
江临带着妻子离开,扶桑突然想起澹台折玉的?伤,追至门口道?:“江公子,我……我哥哥受了些皮外伤,府上可有金创药?还有包扎伤口的?细布。”
黄嘉慧道?:“有的?,待会?儿我让下?人送过?来。”
扶桑喜道?:“多谢!”
下?人们也都退了出去,屋里只剩下?主仆二人。
扶桑刚开口说了个“殿”字,就见澹台折玉在唇边竖起食指,他连忙噤声。
“我们现在是兄弟,”澹台折玉小声道?,“你该改口了。”
扶桑:“……”
太子现在是“柳棠时”,改口的?话,他该唤他“棠时哥哥”,可是,他喊不出口。
憋了半天?,他微红着脸,声如蚊蚋道?:“哥哥……”
这声“哥哥”和澹台折玉以前?听过?的?任何一声“哥哥”都不同,可一时间又说不清不同之处在哪里,他轻咳了下?,也不答应,伸手拍了拍身旁的?位置,道?:“过?来坐。”
双腿虽然不僵了,但酸软无力,尤其大腿内侧,被马背磨得生疼,他觉得骑马还不如走路舒服。
扶桑听从召唤,乖乖坐到澹台折玉身边。
“方才想说什么?”澹台折玉看着他,淡声问。
扶桑想了想,缓缓道?:“之前?在山舍的?时候,你说知?人知?面不知?心,不能?被那个猎户发现你双腿残疾,恐他生出歹意。可我们和这个江公子同样素不相识,你却?跟着他回家来,难道?就不怕他是坏人吗?”
澹台折玉轻扯唇角,一本?正经道?:“那间山舍位于荒山野岭,毁尸灭迹非常方便,是个杀人越货的?好地方,那个猎户一旦生出恶念,便会?无所顾忌,因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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