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岁杪虽不明所以,但苏乔乔是陆府的客人,于是他也回以微笑。
没成想一偏头对上了陆岌不善的眼神。
程岁杪也跟着惶恐起来。
以前没发现陆岌这么小心眼儿,如今发现陆岌介意的事情和东西真的好多,一不小心就会生气。
“然疏,你来了就好了,来,看看这个……”
老太太出来,先叹了口气,然后领着陆岌往里走,程岁杪亦步亦趋跟着,苏乔乔一直站在院中,老太太也不曾理会她。
程岁杪心中有了猜测,苏乔乔应该是犯了什么错。
他想的没错。
“那丫头过来请安,聊起这幅画,跟我说上次没看到,想看看你祖父的模样,非缠着我让我拿出来看看,这不,也不知道她家里人是怎么教养的,这么不小心,墨沾了一大片……”
程岁杪对画没有感情,但是看到陆岌这副受了伤的样子,心中非常不是滋味。
“唉,也是我的错,没看好她,然疏,你看,这还有挽救的可能吗?”
程岁杪站在陆岌身侧,看到陆岌低着头一点点用指尖描绘《春日夜游》沾了墨的地方,衣袖处不可避免地弄脏了,陆岌似乎没察觉到。
“然疏?”
陆岌还是没有反应,程岁杪自作主张把画从桌上拿了起来,陆岌抬头看向他,程岁杪对他使了个眼色。
“……”
陆岌似乎终于回过神来,“大抵是……没救了。”
老太太长吁短叹的,似乎懊悔不已。
然而程岁杪一时看不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。
“都怪我,唉,都怪我啊……”
“祖母不必伤怀,或许,这便是天意吧。”
老嬷嬷适时走过来,开口道:“六少爷把这幅画拿走吧,不然老太太时时看到,难免时时伤心。”
“好。”陆岌还没有示意,程岁杪就把画收起来了。
这件事有点儿不对劲。
老太太拉着陆岌说话,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关心他的身体情况,但自从看到那幅画被毁了以后,陆岌就一直郁郁寡欢的,老太太送他出门,唉声叹气的。
“此事是我的错,惹然疏跟着我一起伤心了,不过事情既已发生,咱们除了想开些也没有别的法子。”
“祖母说的是。”
陆岌和程岁杪出门,苏乔乔竟然还在。
见到他们,立刻迎了上来。
“六少爷,那幅画……”
陆岌没有搭理她,苏乔乔一张俏脸立刻垮了下去,程岁杪拿着锦盒跟她解释:“那幅画,救不回来了,不过表姑娘也别难过了,有时间的话,还需常常宽慰老夫人,她因为这个,伤心得很啊。”
“好,我知道。”苏乔乔看起来情真意切的:“我看六少爷也因为我这么难过,实在过意不去,明日我去安苑赔罪。”
程岁杪不能代表陆岌赶客,陆岌已经走了一段路了,程岁杪道了声不是立刻跟了过去。
苏乔乔和丫鬟并没有追上来。程岁杪轻轻松了口气。
今天这事,怎么都透着古怪的意味。
老太太一直在内堂跟陆岌说苏乔乔的不是,又提起三夫人有孕,是喜事,顺带着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把这个丫头怎么样,真是憋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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