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儿很远啊,当初咱们怎么会搬到庆川府呢?要去也该去江南那等富庶之地啊。”童良挠了挠头说:“我也不知道,打有记忆开始咱们就住在山上了,林叔和我爹他们也没提过这事。”见从他口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,陈云州只能自己摸索,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他的名字来历。他询问道:“那我跟陈状元谁大一点啊?”童良笑呵呵地说:“陈状元比你大十个月,他是上一年年末生的。”所以他现在比以前预想的还小差不多一岁,得,别人都是越活越年长,他倒好,越活越年轻了。陈云州都不知道怎么吐槽好。不过现在可以得出一个有用的线索,十九年前原主是在云州出生的,其父母当时应该也在云州才是。莫非他是云州人氏,家里遭遇了什么重大变故,所以才会举家搬迁到这里?而且原主父母既然会用云州来给他命名,那云州对他们家的意义应该很重大。陈云州觉得若想搞清楚,他可以派个人去云州查查十九年前云州发生过什么大事,有没有哪个家族在此后的一两年时间内出事,肯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。只是陈云州这个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胎死腹中了。因为腊月二十一这天,他们派去仪州打探消息的探子回来了。仪州还没陷落,消息比庆川府灵通许多。十一月初的时候,西北的游牧民族北昌人趁着大燕内乱之际,率兵南下劫掠,连破五城,其中就包括了云州。如今,云州已经被北昌人占据,城中百姓逃的逃,死的死,所剩不多。这情况,现在派人去云州,只怕也打探不了什么消息,一个不小心还要搭几个人进去。陈云州只能作罢。算了,左右是原主的身世,又不是他自己的,跟他有什么关系呢?不知道就不知道吧,他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守好庆川,其他都不那么重要。陶建华看到这个消息恍然大悟:“难怪朝廷一直没派兵支援我们,敢情是真的抽不出兵力啊。”现如今这种情况,朝廷必是要将大部分的兵力守在西北和江南两处重地,两线作战,压力很大,无暇他顾。只有等缓过劲儿来后,才会有空处理桥州、兴远州、庆川府这些地方的动乱。郑深眉头皱得很深很深:“北昌人兵强马壮,骁勇善战,西北军节节败退,这情况很不利啊。而且以往他们南下都是抢完就退回草原,这次竟驻扎在了西北数城中,若是借此继续南下,深入朝廷腹地就糟糕。”可不是,这次北昌人也有了占地为王的念头,这对大燕朝廷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坏消息。因为他们可以借助现在占据的城池,一步一步地往南往东推进。陶建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:“如今江南的动乱还未平息,西北又乱,朝廷的援军肯定是指望不上了,那咱们的军费还有希望拿到吗?”陈云州轻轻摇头,不怎么抱希望:“恐怕难。”朝廷本来就没多少钱。
江南的战争持续了一年,至少也得花个几百万两银子。如今又要对抗北昌人,军费开支还得往上长。可与之对应的却是朝廷税收的急剧减少。江南动荡,连失数州,今年这些州府肯定是不能为朝廷提供税收的。下半年怀州、兴远州、桥州三地大部分地区沦陷,田赋也被葛家军抢了,庆川府的田赋也没来得及送去朝廷,这四州的田赋也没指望。这些加起来,朝廷今年恐怕要损失四分之一的收入。收入减少,可开支却在进一步扩大,朝廷上哪拿钱给他们?陈云州更担忧另一点:“怕是明年的田赋还要增加。”陶建华震惊了:“还加?这……现在已经很重了,今年风调雨顺,咱们收了田赋,百姓所得余粮已不多,若是再增加,他们岂不是相当于白种地了?”陈云州揉了揉眉心:“打仗要钱,不增加田赋从哪儿来?朝廷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便是田赋,盐税、商税所占比例极小。而且,明年征兵徭役负担肯定也会进一步增加。”不然战场上损失的兵员从哪里补?还有辎重后勤运输,这些活谁干?明年若是年经好也就罢了,再苦百姓都能活下去,但若哪个地方再遇天灾,颗粒无收,沦为流民土匪甚至是投奔乱军的百姓会更多。这就是个恶性循环,但没办法,朝廷要平乱,要抵抗高昌人的侵略,那就必须得增兵加军费,可钱不会凭空变出来,只能从百姓身上搜刮了。陈云州仿佛看到了大厦将倾的一幕。如今就看大燕王朝的气数尽没尽了。若是能天降紫微星,力挽狂澜,这王朝还能如历史上的唐宋之类的,在经历剧变之后,由盛转衰还能再喘息个几十上百年,不然还真不好说。经葛家军一事,如今陈云州对所谓的乱军没半点好感。这些人烧杀抢掠,跟土匪没什么两样,相比之下,朝廷官兵简直要好太多。所以真要有个胜出,那还是希望朝廷能赢吧。这些消息加重了陶建华、郑深他们的危机感,两人商量之后,决定还是将这个消息通知城中各官员。早点清楚如今的局势,就不会将希望寄托在朝廷身上了,大家也才能团结一心屯兵囤粮,齐心协力守卫庆川。官员们得知西北五州陷落,更愁了,那尤劲松都快把胡子给揪完了。兴远州、桥州都陷落了,相当于葛家军已经包抄了庆川府的两面,朝廷援军迟迟不来,若是庆川西北方向的仪州再落入乱军手中,庆川将面临三面被包抄的局面,而且彻底断绝于朝廷的来往,将被困在这一角。因为庆川往南是大片的深山老林,穿过这些林子,再往前就到安南、真腊去了。这是最糟糕的情况。为以防万一,庆川府的官员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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