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轮红日破空而出,金色的太阳照耀着大地,驱散了浓雾,露出了满目疮痍的大地和城墙,还有遍地血淋淋的尸体。新的一天开始了。但却有无数的人再也看到今天的太阳。城墙上,有人默默垂泪,有人累得直接坐在血淋淋的地方。忽然,不知是谁用力吼了一嗓子。“守住了,我们守住了庆川!”无数人仿佛被这一嗓子喊回了魂儿,跟着大叫:“对,我们守住了庆川,打跑了这群王八蛋!”众人欢呼,咆哮,发泄着心底的恐惧、伤心和喜悦。陈云州看着空空的木箱,跟着吐了口气。
好险,幸亏还有黑火、药这等大杀器。战事虽告一段落,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可以放松了。后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,而且还要为下一次战事做准备。陈云州侧头对守城的将领说:“安排人放哨,其余的人下回家洗漱、吃饭、睡觉,养精蓄锐!”“是,大人。”将领恭敬地说道。陈云州将空箱子丢给工坊的人,带着柯九下了城墙,往城里走。而收尾的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浴血奋战的将士下了城墙,老弱妇孺组成的后勤小队出动,上城楼搬运尸体,清理城墙。机动小队则出城门去收捡外面残破的兵器。葛家军留下的兵器并不多,而且大多都是破损的,少部分是因为士兵战死遗落在尸山中,没来得及捡走,算是捡了个漏。这场战争还不知道会持续多久,每天都会消耗无数的资源,他们被困在城中没法补充新的资源,所以只能废物利用。残破的兵器、铁器都可捡回去,经铁匠重新打造后,又能成为一柄上阵杀敌的武器。断掉的木棍、竹竿,攻城战中登云梯被打下来的木块都可以捡回去做燃料。还有投石车砸过来的石块,拿回去,堆积在城墙上,等下一次战事打响后,他们也可从城墙之上砸下方攀城敌军。陈云州刚回到府衙便看到了从西城门回来的陶建华。陶建华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眼下一片青紫,但精神极好,看到陈云州就拉住他兴奋地问道:“大人,乔昆丢下去的是什么东西?威力好大,一个丢下去,敌军就倒一片。我问他,他怎么都不肯说。大人,要是咱们多弄些这个,保准把那群王八羔子炸得屁滚尿流。”陈云州可没他那么乐观,小米加干过了敌人的洋枪洋炮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。并不是说你的武器更先进就一定能赢,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没研发出便捷好用的火器,黑火、药的运用还是太受限制了,而且很容易伤到自己人。今天若非葛家军在城墙边上堆积了大堆的泥土,这下去恐怕会给城墙轰炸出一个洞来。城墙是厚,可也经不起长年累月,集中往一个地方轰炸。陈云州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:“别指望这个。这东西产量低,而且运用的场景有限,只能出其不意的时候用用,指望用这个消灭葛家军不现实,人家不会老老实实站在那儿等咱们炸。”陶建华有些失望:“好吧。不过也不错,今天要不是这东西,让他们爬上了城墙,咱们庆川城就可能守不住了。”确实,陈云州点头:“陶大人一夜未睡,先去洗漱休息吧。”“我还不累,大人先去休息吧。”陶建华没说谎。他身体很疲惫,但精神异常兴奋,根本睡不着。陈云州也不打算睡觉,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:“今天活捉了几十个俘虏,是咱们了解葛家军的重要途径,我准备去审问他们,陶大人若实在睡不着,就跟我一起吧,知己知彼,方能百战不殆。”陶建华听到这话也来了精神:“好。”二人一道去了监狱。监狱里空荡荡的,早就没有囚犯了。犯下重刑的死刑犯,在大军围城的时候,陈云州就下令处决了。事从权急,大战来临,全城每个人都要投入都保卫家园的这场战斗中,监狱里可没人天天看着他们,还给他们做饭。反正这些渣滓活着也是浪费粮食,特事特办,陈云州就没等刑部和大理寺的复核就将人处理了。至于其他轻刑犯都被放了,青壮年上阵杀敌减刑,体弱多病年纪大的,那就做工减刑。只要庆川城守住,他们的刑罚一笔勾销,以后待遇跟城中百姓一样。不过今天空寂了一阵的庆川城牢房又迎来了新的住户,都是攻城战中攻上城墙受伤被俘的敌军。陈云州问牢头:“总共送了多少俘虏过来?”牢头拿起名册道:“回陈大人,总共有五十三人,大部分身上都受了不轻的伤,有十几个伤势非常严重,若不及时处理,可能撑不了多久。大人,要给他们请大夫吗?”陈云州轻嗤一声:“城中的药咱们自己人都不够用,还给他们,不用,你派几个人先审这些快要死的。”“是。”牢头连忙吩咐几个狱卒去办这事。陈云州又问:“这批俘虏中可有特别的?”牢头仔细想了一下,点头说道:“有的,有个是都头,姓韩,名叫韩山,听那口音不像是咱们本地的。”庆川、兴远州、桥州和仪州四地同样偏安一隅,离得很近,民风习俗比较类似,说话的口音也有些相同。牢头既说他的口音很奇怪,那应该就不是这一片的人。他很可能是早期就跟着葛家兄弟造反的江南人氏。这也说得通。葛家军来到南方的时间不长,对新收编的士兵肯定不是那么信任,不会轻易授予官职。都头虽不是什么大官,可好歹也管着百来人,没点战功或是沾亲带故,怎么可能升得上去。陈云州对这个人很感兴趣,命牢头去将人带过来。韩山身材矮小,皮肤黝黑,但身上的腱子肉一块一块的,都快撑破衣服了。而且这人长得一脸凶相,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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