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下,也未觉得有何不对……直到顾青岸姿态别扭地从帐篷门口走回来。
他的中衣也没有系紧,好死不死在这时滑开来,教秦溯溪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处刺眼的红印。
“……”
秦溯溪一时语塞。
人不能,至少不应该……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干这档子事儿?!
还是在营地帐篷里!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有没有人听见,再退一步,就算没有吵人清梦,这两兄弟就没有考虑过他可能会突然回来吗?!
顾青岸看着好友发青的脸色,便知道他已经看明白了。他轻咳一声:“溯溪?来都来了,有缓解肌肉酸痛的方子么?”
“……”秦溯溪抹了一把脸,“忍着,至多三日便好了。你们……完事之后洗过了罢?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“那处不红不肿不出血?……小洛我没说你,顾青岸说话。”
“……这我又看不见,倒是觉得有些热痛。”
“妈……”秦溯溪深吸了一口气,“待会儿给你拿点消肿的药膏来自己涂。这几日别出去了,知道的知道是你把你师弟睡了,不知道的一看还以为你被轮了一晚上。”
洛饮川被这段直白的抱怨搞得小脸一红,顾青岸揉了一把师弟,神色如常地回敬:“保持住你文化人的形象,千岛长歌得意弟子。”
“呵。”秦溯溪冷笑一声。
洛饮川畅快淋漓地疯了一晚上,而后自食后果,接下来的几日都得自己去战场。
形势越发紧迫。短时间内集结的唐军本就不多,一月消耗下来,已至强弩之末。
没有师兄在场,洛饮川反倒没了后顾之忧,拼杀起来凶狠得连蛮兵的战狼都会呜呜叫着退却。他知道师兄在营地里,很安全,便不必再分心去找师兄的影子,一心扑在战斗上。
可是于事无补。
城门是日暮时分被攻破的。如血的残阳挂在天边,天地皆红。近日没有雨或雪,城门边的地面却是泥泞的,将士们的热血一蓬又一蓬地浇在地上,在这片他们深爱的土地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迹。
这一年腊月过半,洛阳失守。
狼牙军涌入洛阳城,清洗城中势力。降者拉拢,不降者格杀;洛饮川和义军残部且战且退,最后留守城西,掩护安西节度使转移。
洛阳守不住,就守潼关。他们早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。
可是谁也没有料到,安禄山清算完城中反抗者后,准确地报出了义军营地所在的位置,下令清剿这些蝼蚁——他这口气憋了很久了。这伙义军数量不多,力量却不小,早在战中,他就不堪其扰,又不能将攻城之计搁置去打一个小小的、不知藏在何处的营地;直到现在洛阳被他收入囊中,还没等他下令寻找,就有人向他报告了营地的位置。
得来全不费工夫。
“营地回不去了,我们被卖了,”老李头沉着脸宣布,“全都撤走,不要再回去。我们去潼关!”
这一声宛如平地惊雷,震得洛饮川不可置信地侧头!
“你说什么?什么不回去了!”他急道,“营地里还有人在啊!”
“……没办法了,”老李头艰涩道,“不跟着将士们一起去潼关,我们剩下的这些人也活不了。”
随着他的话,洛饮川环顾四周,张了张嘴,却哑然失声。
不知算巧还是不巧,这一日战事焦灼,能行动的人都到了——包括两个医师。而还留在营地的只有行动不便的伤患,哪怕这样说很残忍,但现在实在不适合……回去救人。
秦溯溪眼睫微颤,亦是不忍。但他深吸了一口气,还是压下心中隐痛,伸手按住了洛饮川的肩膀。
“……小洛,走罢。”他道。
洛饮川咬了一下嘴唇,没有做声。他看向烟尘弥漫的战场,片刻之后,忽然挣脱了秦溯溪的手,不管不顾地窜了出去!
秦溯溪一时竟按不住他,只得翻出古琴追上去:“小洛!回来!”
可洛饮川不但没有回头,还跑得越发快了。他得回去,洛饮川心想着,师兄被他们抛下了……可他唯独不能被自己抛下!
忽然,他感到眼前一花,接着整个人又回到了原地——秦溯溪收起回梦音域,“铮”地弹出一个音节。
滞涩的气劲忽然灌入洛饮川的经脉,将他生生定在原地!
“你回去做什么,来不及了,”秦溯溪喝道,“安贼下令围剿营地已经是两炷香前的线报,到如今……已经……”
“……我不管这些,”洛饮川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溯溪,挣扎着想要离开,“你不愿去找他,那便算了——但你为什么要拦我!你们不是至交吗!”
秦溯溪被他质问得说不出话。他知道小少年此时听不进劝,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这小家伙打晕……
结果,就在这短暂的片刻犹疑里,洛饮川强行冲开了穴道,猛地喷咳出一口鲜血。他连擦都来不及擦一下,便迈步跑了出去。
“小洛!洛饮川!!”秦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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