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黑鼠放下石子,犹豫了几息,还是坐到大白怪物身边,但并未碰到大白怪物的白毛。“你干什么?”大白怪物自下而上,警惕盯着小黑鼠。“吱。”小黑鼠抱着自己,缩紧身子,适时地打着寒战。“冷?忍着,我可没灵气给你用。”大白怪物很是无情,说完就闭上眼睡觉。小黑鼠眨眨眼,看着在地上烦躁地拍来拍去的尾巴,在心里默默数着。十几息。一声不耐烦的啧响起,大白怪物睁开眼,冷着猫脸发布命令:“你,躺下。”小黑鼠利索躺下。尾巴不客气地甩在它身上,细软蓬松的毛发遮住整个鼠身,像盖了条价值千金的蚕丝绒被。“别动手动脚,听见没有?”“吱。”听见了。饶是白毛挡住了眼睛鼻子,小黑鼠还是僵直着一动不动。过了好一会儿,确定大白怪物呼吸变得均匀,小黑鼠从白毛下探出脑袋。它先看了眼大白怪物,大概觉得眼不见心不烦,大白怪物脑袋背着它,只给它留了个后脑勺。小黑鼠小心地攥住尾巴的一簇毛,见大白怪物没有反应,它放开爪子一把抱紧毛茸茸的大尾巴埋进里面狠吸。不过很可惜,大白怪物一睡着,就跟脱缰的马一样。大尾巴从爪子里跑掉了好多次,小黑鼠刚开始还担心自己微末的动作会惊醒大白怪物,蹑手蹑脚抱起大白怪物弹开的尾巴。但很快,它就发现大白怪物睡得很沉,别说抱会儿它的尾巴,就是抱着滚来滚去也不会醒。除了尾巴要跑,大白怪物还又踢又踹,一不留神,鼠脸就被爪子踹了个正着。小黑鼠沉沉叹了口气,一只爪子抱着大尾巴,一只爪子抓住主动递过来的毛爪子。挨着大白怪物是很难睡个好觉的,先前还残存的顾虑全被这家伙踢走了。小黑鼠没好气地轻轻捏了捏嫩粉的爪垫。软弹软弹的,这一捏,有些舍不得收回来。小黑鼠又悄悄揉了下,它忍住发痒的门齿,仔细放妥大白怪物的爪子和尾巴,转而去洞边坐好。洞穴里的乐趣很少。除了下棋,大白怪物还会抱着石头磨爪子,在上面磨出一道道乱七八糟的抓痕。磨完这块磨那块,难怪这些碎石子全是坑坑洼洼的。偶尔它们也会聊聊天,但聊得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,默契地谁也没有试探谁的底。掐着时间,大白怪物会送一两道灵气到它体内,缓解它的饿意。每到这时候,小黑鼠就会发现锁链的晃动比以前幅度更大。“攒够一半了,再攒一半就能送你出去。”输送完灵气的大白怪物略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子。“吱。”好的。小黑鼠记得从锁着大白怪物的人出现,再到大白怪物准备送它出去,用了三日多。如今它算着至少过了六日,但才勉强攒够了一半。接下来的日子里,鉴于五子棋实在懒得搬石子,小黑鼠终于想起教大白怪物区字棋。也不知道谁才是臭棋篓子。好不容易教会大白怪物区字棋,小黑鼠照常放水,奈何大白怪物丝毫不知道收敛,越让越得瑟。在大白怪物一声高过一声的追不到追不到中,小黑鼠忍无可忍,将它逼到角落。大白怪物盯着石子,确定无路可走,金眸一沉,就在小黑鼠以为这家伙会缴械投降时。爪子一落,居然妄自动用灵气,咔擦一声拍碎小黑鼠的石子。“哈哈哈哈哈!你输了。”“?”大白怪物理直气壮:“这叫孤注一掷、破釜沉舟、武力反击!”小黑鼠:“……”教完了区字棋,教六子冲、对角棋。这些棋种一个赛一个简单,大白怪物玩得废寝忘食,揪着小黑鼠玩完这样玩那样,为了让小黑鼠陪它玩,别说抱尾巴睡觉,就是抱着它睡觉也成。对于这种好事,小黑鼠很有分寸地谢拒不受。于是,它得到大白怪物友好的表示——让它两步棋。六日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。小黑鼠算得很准,这天,在它们正好下完第五局棋,即便故意赢了大白怪物,它也没有急慌慌地张罗着要再来一局。来了。时间到了。小黑鼠看着大白怪物端坐着身子,神色平淡,身后的尾巴安安静静垂放着。“你可以走了,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?”小黑鼠摇头。“不要动,上次我给你说的话还记得吧?”小黑鼠点头:“吱。”
记得。大白怪物身上微淡的灵气开始浅浅聚拢,它将灵气从皮毛慢慢移到爪尖,避开从体内经脉走,以免激起锁妖链封印。这次的大白怪物没有冷嘲热讽,在爪尖抵到小黑鼠额心时,它静静地平视着这只小耗子。“绝灵海百年一次灵潮,每次都会引得周遭数里内万物不得安宁。我灵气有限,仅能送你回到岸边,剩下的路还需你自己走。”“回去后离此处远点。”说到这里,大白怪物顿住,小黑鼠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野生黑鼠,寿命不过短短几年,遭遇了百年一次的灵潮已是不幸,又怎会再遇 别伤心嘛嗒。颤动的锁链归于平静,灵气轰然而散。大白怪物眨眼,它说:“灵气散了,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。”它很是勉为其难道:“既然这样,我就勉强再留你几天吧。”语气要多嫌弃有多嫌弃,如果忽视身后那弯成了一个大大问号的尾巴的话。“还愣着干什么?不是想嬴我吗?”小黑鼠叹了声气,认命地抱起碎石子。看得出来大白怪物还是有点良心的。在发现五子棋小黑鼠无论如何赢不了自己后,它体贴地换成区字棋,在换了区字棋后仍旧赢不了,它就挨个换了遍。“你好笨。”以往至少每样两个回合,得下了七八局的大白怪物这次只坚持了四局,就已经困得不行,最后一局的时候甚至都抱不起碎石子。想来是方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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