偶尔有一两个认出他的粉丝会红着脸上前,他很耐心地给他们一一签了名。
顾长河点了一杯美式,棕色的液体衬得他的衬衫更加洁白,和他整个人的气质十分贴合。
“好久不见,都快认不出我了吧?”曾经的滤镜还在,他说话时轮廓边沿会泛起一圈暖暖的金色。
“怎么会,你和以前一样。”谢安乔脱口而出。
“一样无趣?”
“一样好。”
顾长河嘴角微微勾起,举杯的动作顿住,杯中的咖啡泛起浅浅的涟漪。他的笑容很淡,甚至可以说是似笑非笑
谢安乔与那带点绿色的深邃眼眸对视,心砰砰打鼓,也说不上喜欢还是害怕。
他想到童年时期犯错后,哥哥恶狠狠的眼神,杀伤力跨越十年敲上心头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我这次回来,是为了一个人。”
作者有话说:
谢少爷尚不知道,很多人写小说是为了生存。朱门酒肉臭,哪知路上遍地冻死骨。
不像腹黑,像傻缺
“谁?”谢安乔好奇。
顾长河眉毛微颤,抿下一口咖啡:“你猜。”
谢安乔全身倏然僵硬,他知道自作多情是世界上最没品位的事情,可结合当下语境,他想不到别的答案。
顾长河的眸子好似星辰,能将望向他的人都吸进去,然后再也出不来。
谢安乔猜不到,他不敢猜,有些慌乱地垂下眼睛。对面人看过来的目光令他灼热。
“家人都在国内,回来了挺好。”
听到这个答案,顾长河轻轻一笑,好看的眼睛弯成月牙:“有爱的地方就是家。”
“‘四海之内皆兄弟’。”谢安乔不假思索地接。
他们之间的氛围稍微轻松活跃了些许,谢安乔也绽出了笑,他很容易被对方的笑容感染。
顾长河又喝一口咖啡,唇齿间诱人的苦味隔着桌子飘过来。
“所以我也可以说,是为了你回来的。”
“我?”谢安乔心跳停了一瞬。
顾长河却并未在意他的情绪,轻松自如依旧:“也是为了音乐,我喜欢用中文写歌。”
谢安乔宁愿相信后者,相信他是为了所热爱的音乐回国。他喜欢哥哥,也很高兴哥哥把自己当挚友,却担待不起任何沉重的东西。
于是,他顺着音乐继续问:“一个人学音乐,会寂寞吗?”
“什么寂寞不寂寞的,咱都是借道前行的路人,看开了就好了。”顾长河嗓音很好听,说很长一段话时,总让人越听越想听。
谢安乔兴致勃勃。
“我们一生中拥有的任何东西都不属于你个人,而是被交到我们手中的。”
“正是。这是谁说的?”
“尼采。”
顾长河叹道:“哲学是最接近艺术的。”
谢安乔想了想,说:“倒不如说,艺术是最接近哲学的。”
因果不应能倒置,哲学才是万物本源,这是他们专业的信仰。
顾长河眼中闪过一丝不快。清澈似池塘的瞳仁中,不幸被惊起的金鱼搅动,藻荇浮上水面。
谢安乔有些慌了。
他不知道哪里踩了雷,只能岔开话题:“我上周一直在单曲循环你的歌。”
“哪首?”顾长河眼中的混浊消失了,他又变成了那个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前辈。
眼前的顾长河越来越近,却又越来越远,时而像尊金光闪闪的佛像,时而像手持镰刀的死神。
“《困兽》,我很喜欢前奏的那段吉他独奏。”
这个歌名有些熟悉。
记忆蒙上一层黑雾,最深处昏黄的部分若隐若现。
童年时期太过遥远,谢安乔忘记了很多事情。
那双温柔又粗暴的手抚摸过皮肤的感觉逐渐陌生,但他清楚地记得,当初那份愿意献上自己的爱慕、尊敬和距离感。
顾长河点点头:“前奏我加入了塔雷加风格,后加入了唱诗班风的吟唱,相较于国内现有的这些曲儿,确实会比较新颖。”
“好厉害。”谢安乔唱歌跑调,对音乐一窍不通,真心觉得他厉害到爆炸。
“你知道什么是塔雷加?”顾长河有些意外。
“不知道,”谢安乔摇头,“但这种风格像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组成诗行,阴天的太阳滑落的汗水,真的很美。”
顾长河缄默了足有五秒钟。他的眼神很有趣,停在谢安乔身上,一动不动。
“这就是所谓的‘文字功底’?”
“嗯?”谢安乔没听明白。
“你确定你学的是哲学,而不是文学?”半开玩笑式的调侃。
不知怎的,谢安乔心虚了。虽然写文这件事保密工作做得很好,但心里那道坎总归难以跨越。
“没那么夸张,两笔刷子罢了。”
“文化人,下次歌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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