茹插一句:“吃过啊,我给文禾打包过,但现吃应该更酥,周总快试试。”有她及时救场,文禾没有太尴尬,但后面也没再给周鸣初献过殷勤,她感觉他像随时咬下来的老虎,实在不知道怎么就会被他怼一句,心里有点犯怵,甚至草木皆兵。几位老总在聊天,话题偶尔带到女士,比如曹总问:“文禾在销售怎么样,还习惯吧?”文禾说挺好的:“同事都很照顾我。”其实除了胡芳没什么人理她,但文禾说的也就是一句套话,只是顶头上司就在旁边,即使周鸣初没说话可能也没看她,但她还是不太自在,说完就勾了勾耳朵后的头发,掩饰那点压力。吃完饭回到公司,文禾跟在周鸣初后面,她隐形眼镜有点滑片,低着头默默调整时,周鸣初忽然问:“张尔珍不在?”张尔珍就是带文禾的人,文禾连忙答道:“她这两天出差。”“什么时候回来?”文禾想了想:“应该下周会回。”周鸣初往她们桌面看一眼,文禾以为还要问什么,好在他只是微微皱眉,继续走回自己办公室。文禾悄悄松了一口气。她现在对他是草木皆兵的状态,浑身的戒备都竖起来,一有交流,心理防线直接升高到鼻子眼,但还要讨好他,恭恭敬敬老老实实。如果没有台球厅那一回,或许还没这么尴尬;可没有台球厅那一回,她现在应该也不在这里。而且周鸣初那张脸本身就很有压迫感,章茹嘴里,那叫厌世脸。『你没发现吗,你们周总好像对全世界都不感兴趣。』回工位后,文禾收到章茹在微信的吐嘈:『公司高管,业绩表现好,也受董事会器重,钱挣一大把,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?』确实,周鸣初整个人都很低气压,偶尔,文禾也觉得他有点沉抑:『应该就是这样的性格吧。』她不好过多评价自己上司。『擦他鞋还要给他怼,这种人太难顶了。』章茹在那边噼啪打字:『还是我们叶总好,温柔如水。』文禾想了想:『叶总脾气是挺好。』跟周鸣初一个文质彬彬一个生人勿近,截然不同的形象。这句发出去,章茹在那边忽然忸怩起来,跟她讨论了几句那位叶总,然后话锋一转安慰道:『不过销售本来就鬼多人少,而且难顶好过好色,好好做啦,不得罪周鸣初就行,反正你们老在外面跑,也不用一天到晚对着他。』难顶好过好色,文禾有点哭笑不得,但想想,说的也确实有道理。她拿出镜子跟眼镜盒,摘了隐形打算重新戴,胡芳正好经过:“眼睛不舒服吗?”“有点滑片。”“滑片啊。”胡芳给她找来一瓶隐形眼镜润滑液:“滴两滴进去,没那么干。”润滑液还是没开封的,文禾正想推拒,胡芳摆摆手:“我买东西送的,赠品而已。”说完又问:“你中午,是跟周总吃的饭?”“还有其他几位同事。”文禾重新戴好隐形,从镜子里看了眼胡芳,她似乎只是随口一问,很快就拎包走了。下午文禾边看ppt边做笔记,查了些看不太懂的术语,最后半个工作日就这么过去。她收拾东西打算去参加章茹的生日趴,临要走前却接到胡芳电话,先是去她柜筒找了份合同,等确认是这一份,又问能不能帮忙送一趟:“我还堵在快速上,客户在等,如果转回公司的话就怕来不及,回头又得罪客户。”胡芳说。文禾有些犹豫,胡芳又在那边叹气:“算了,你要没空的话,我还是自己去拿吧。”话都说到这份上,文禾只好跟章茹请了个假,想着这一周胡芳的帮助,送趟资料也没什么。只是送过去后却发现是个饭局,饭局上还有二部的人。文禾看了看手里的合同,隐约察觉到这是在抢单:“胡芳姐……”“没事,你还没吃饭吧,一起啊。”胡芳面容镇定,她跟了这么久,哪怕二部忽然杀出来搅局,这个经销商她也是一定要拿下的。文禾就这么被拉上饭桌,坐在胡芳旁边,看着席间的谈笑风生。二部那几个都特别的能说会道,文禾小声问胡芳:“要不要叫我们的人过来?”来不及了,二部明显有备而来,胡芳心头焦灼,好不容易逮着个话题:“韩老板老家安徽的吗?”被她问的韩姓老板点点头:“我是安徽人。”“好巧,我们文禾也是安徽的。”胡芳笑眯眯地让文禾去敬这位韩老板:“广州这么大还能碰到老乡,多难得。”文禾被推起来,捧着杯酒到了韩老板旁边。她第一次上应酬席,没学会什么漂亮话,只会干巴巴说:“韩总,我敬您一杯。”韩总坐在位置上看了看她,端起酒杯微微抿一口,也让文禾不要多喝:“意思意思就可以了。”他嘴上这么说,基本礼仪文禾还是知道的,她老老实实喝完自己杯子里的酒,回到位置上摸了摸脸,感觉有点烫,不知道是不是度数高。场上有说有笑,桌上地位最高的无疑就是那位韩总,五十来岁的人,看起来保养得还不错,也没有那种成功人士的睥睨劲,谈吐很随意很风趣,还很会保护桌上的女士,阻止男士们灌酒:“多吃菜,别逮着女孩子灌,难看。”“还是韩总体贴。”他的举动迎来一片恭维,也迎来又一轮的敬酒。文禾跟着胡芳,在第二次被带着过去敬酒时,韩总问了句:“你是安徽哪里人?”文禾说了老家的名字,韩总知道那个地方:“离黄山很近。”他回想着什么,忽然又说了句:“你长得跟我前妻有点像,”甚至比划了下:“她也跟你一样,个子这么高。”文禾还没反应过来,胡芳马上接道:“能跟您前妻像,是我们文禾的荣幸。”韩总笑了笑,语气落寞:“不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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