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上的饭菜看起来并不能勾起他的食欲,路尚挑挑拣拣,未有一口塞进嘴里,心乱如麻,久久不能平静。
手机屏幕亮起,路尚摸过手机,是妈妈的视频通话。
刚一接通,那边嘈杂的声音响起,屏幕中美丽的妇人戴着竹编帽,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墨镜,背后碧蓝的大海一望无际。
“儿子,我给你和贝贝寄了点这儿的特产,我看快到了,你记得及时签收一下。”妇人摘下眼镜,这眉眼间和路尚有几分相似,眼神淡淡却又像藏着深情。
路尚听到赵贝贝的名字,挤压在心里的悲伤涌起,他垂眸不再看妈妈。
妇人扫了扫手机后面,继续道:“你看你现在毕业了,工作也差不多稳定了,也该考虑考虑结婚的事儿了。你先计划着求婚,贝贝答应要一段时间,然后你们订婚,之后再结婚,再打算要个孩子,那可就不小了。”
路尚没吱声,静静听着,他不该和妈妈说他和赵贝贝分手了,更何况,妈妈和贝贝爹妈还在一块旅游。
路母和赵父赵母曾经是初中同学,只是中考后,陆母随家考去了省实验,而赵父赵母留在了本市的一中,之后也就没怎么联系了。
可以说,当年他和母亲回那座小城住,和赵贝贝能如此顺利地交往,父母之间的亲密关系功不可没。
妇人看他这冷淡样,气不打一处来:“路尚,你别和你爹学。”接着她又小声暗骂:“一家子,净好的不学坏的学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路尚不耐烦回她。
“得,你们的事我也不多掺和,不过生活要多关注贝贝,我可真怕你把我好儿媳妇赶跑。”
已经赶跑了。路尚幽愤地想,母亲的话,无异于一把尖刀深深扎进他的身体。
没等他回答,屏幕中的妇人突然道:“哎吆,贝贝妈叫我了,你没事儿多想想自己的事儿,我先挂了,啊。”
一通电话,将他刚筑好的坚固的盔甲打了个稀巴烂。
他在沙发上沉沉地滑落,坐到地上,本来剪裁得当的西裤却因为他的姿势变得紧巴巴,他无心顾及这些。
粉饰良好的太平蓦然被戳破,赵贝贝打定主意要离开他了。对于不怎么发表意见的赵贝贝来说,一旦下定某中决心,若是再让她改变,那将难如登天。
他开始思考女人所说的话,其实他并未觉得这些有什么不对,赵贝贝所谓的控诉,是他的习以为常和根深蒂固。但他自认为自己对待恋人,他未来的妻子,所做的是比家里人更好。
额头埋进臂弯,这种难题让他想不出解决办法,他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情,往前数他的二十多年中,凡事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,又或者,毫不在意。
那怕当年恩爱的父母突然离婚,他依旧能做到无所谓地面对。
赵贝贝离开他是一回事,被分手又是一回事,这几天,无端地,他几近完美的生活被绞地粉碎,无从下脚。
——
傍晚,路尚抱着个大箱子,走在板石路上,周遭还有溪水涌动过程发出的细微水声,他身后一位穿着质朴的中老年男性毕恭毕敬跟着。
“孙少爷,要不还是我来拿吧。”男人微微弓着腰,上前想接过箱子。
“不用,而且,你不必跟着我。”路尚约莫有一年多没回过这里,也没料想过进了门就会被这么寸步不离地跟着,心里更加烦闷。
“老爷现在应该还没睡,您,要不要去看看?”
“怎么,他新娶进门的媳妇没陪着他?”
“哎吆,孙少爷,可要小声些。”
路尚没心情和他再说什么,扭头问:“我爸呢?”
“二少爷这会儿该在书房。”
“嗯。”
走了一会终于来到了他从小住到大的房子,一座相对主屋较小一点的偏中式建筑,迈步踏进门槛,他一眼看到前方不远处在屋里擦瓷瓶的父亲。
“爸。”他远远地喊了声。
远处的男人闻言回头,身形气质和路尚几乎相同,他问:“怎么来这了?”
因为自己这儿子几乎不怎么来老宅,一般都是他过去找他们约个饭什么的,所以对于路尚的突然到来有些诧异。
“来看看。”路尚走进客厅。
男人向他身后看了看看,疑惑问:“没带贝贝来?”
“怎么都提她。”他眉头沉了沉,心里的那团邪火一阵乱窜。
看儿子这样,路父推推眼镜:“吵架了?”
路尚不想展开与赵贝贝有关的话题,把箱子放到桌上:“这是我妈邮来的。”
路父听到这话,连忙放下瓷瓶,把箱子揽进怀里,忐忑问:“给我的?”
“不是。”
“我就知道。”路父拆开包装,里面零零散散吃的用的,纪念品分着类,他拆开零食盒,拿出两包:“这俩,留给你们吧。”
路父翻翻箱子,看着便利贴的娟秀字迹,随口问:“最近辉煌科技怎么回事?他们也要搞全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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