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一支吐蕃兵,却被迎头赶来驰援的凉州兵马撞上。
穆长洲策马在关内坡上,一到就下令迎敌,又掘山石严堵关门,再在两侧设兵埋伏。
自城门处被杀退的吐蕃兵边战边退往此处而来。
他抬手示意,立时身旁将领以火把摇动传信,伏兵尽出。
厮杀声大震,这些杀入的吐蕃兵退到此处,关门已被堵住,反成了前后被包抄之态。
关城外的吐蕃兵却又不止不休地攻来,试图再次冲破关口。
穆长洲张弓对准厮杀阵中的吐蕃旗帜,一箭射去,大旗落马。
阵中吐蕃主将大怒,喝骂着,藏身层层兵马中间,往另一头冲杀,试图杀出包围。
忽来一阵快马,自西侧而至,冲杀入阵,挥刀杀向敌军。
“甘州兵马至!”兵卒高声打马急报。
穆长洲收弓望去,隔着厮杀阵,一片火光中,令狐拓领兵已至,身着银甲,马腿裹尘,急行刚停,便已挥军入阵。
他转头吩咐:“传我军令,南面关城交由甘州都督指挥严守。告诉他,此战之后,才叫一雪前仇。”
兵卒领命而去,至对面禀报,只一瞬,令狐拓便看了过来。
穆长洲抬头看了眼浓重夜色,扬手一挥,率领兵马撤走,立即驰马回北。
半路遥遥看向南城门,只看到一片守军举着的火光,没看见那道身影,他没有停留,疾掠而去……
南城门上一片狼藉,好在敌兵终被清了出去,厮杀都去了城外。
舜音一手按在腰间匕首上,胸口还在止不住地起伏,听见外面喊甘州兵马到的声音,扶着城头看出去,只看到远远一阵兵马驰去的暗影。
张君奉疾步走来:“夫人,北面仍有强敌,总管是趁空隙而来,无暇亲顾,只着我捎句话给夫人。”
她立即回头。
张君奉道:“总管说,援军到时,就是反攻之时,先前所言仍然作数,请夫人放心。”
舜音缓一下呼吸:“那也帮我带句话给他。”
张君奉近前听完,没耽搁,马上下城,领了带来的人马又急赶往北。
北面关城也陷入战中,空隙果然转瞬即逝,西突厥重兵又再攻来。
穆长洲持弓登上关城,半分未停,又重新布防城头。
下方火油倾倒,燃着大火,西突厥却不管不顾,与吐蕃一样,以周边小部死囚俘虏为盾,搬石运梯,继续攻城。
胡孛儿抹着脸在旁怒骂:“真是疯了!”
不多时,张君奉赶回,在穆长洲身后道:“城外还在厮杀,但南面关口守住了。”
穆长洲点头,眼只盯着外面,喘着气,随时要再下军令。
“夫人让带回了话。”张君奉又道。
穆长洲才偏头看来:“什么?”
张君奉回得有些不解:“她说,她也安然无恙。”
穆长洲一顿,继而一笑。
他让传话给她,先前所言仍然作数,便是让她接应自己的话还作数,那当然是在说自己安然无恙。
她会了意,回了一样的话。
但一瞬笑便敛去,他盯着外面那杆狼头纛,声幽幽沉冷:“守过今夜,让他们明白,凉州永不可能再被围一次。”
一清早的天又阴着, 风仍寒利,寂静荒野里,忽而奔过一阵快马急烈的队伍, 自东而来,直往凉州。
马上的人个个身着戎装, 灰袍罩甲, 腰配横刀, 是中原兵马。
封无疾领头在前,策马不停,生怕慢了。
返回秦州前圣人便有口谕,称如今河西与中原畅通, 眼下河西未定,中原边州要留意协防,不想还真接到了他阿姊的密信。
他接了信便调兵赶来,一点都没耽搁。
风里忽而传来了些微动静。
封无疾高抬手臂,示意后方暂停, 勒马扫视, 到底也是封家人,深浅习过兵事探术, 警觉心自不会少。
一边看, 一边悄然往前,他手按上刀柄,朝斜前方的沟壑接近。
里面忽而闪出两道人影。
封无疾刚要抽刀,却见二人后方又跟出一道人影,手一顿:“怎么是你?”
前面两个是随从, 挡着后面跟出的阎会真,她胡衣沾尘, 发髻微乱,一脸意外:“来的是你?”
封无疾刀按回去:“对,来的是我,你这又是做什么?”
阎会真快步走来:“我就是来找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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