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时,也按课时和课程,给予相应的‘教学俸禄’。”
在姜握看来,让人干了额外的活,总得有额外的贴补,才能激发劳动热情。
倒是辛相听到‘额外教学俸禄’,尤其是大司徒还说了‘丰厚’两个字,就开始西子捧心,并且也基本弄清了,为何大司徒这次一口咬定要‘分走七成’。
要她这个花法,七成也紧巴巴啊。
而姜握说完后,就见刘仁轨站了出来——
“如今朝上的当值制,实在该改一改了。”
刘仁轨一发话要‘改当值制’,在座几位宰相,毫不夸张地说,心全部停跳一拍。
果然——
刘仁轨蹙眉道:“如今朝上百官当值,实在太过舒坦!”
“旬假与休沐,竟然全不视事,简直是荒谬。”放假就能不干活了?
众人:……
其实,刘仁轨说的也没错,在贞观一朝,尤其是贞观初年,百废待兴的时候,朝廷是不这么放假的。
虽也有十日为一旬,要休一日旬假的规定,但那时候,旬假有跟没有一样。
尤其是对朝中实缺官来说,往往要随时准备着入宫当差,曾有记载:“太宗遇休沐,往往驰召官员……”。
以至于旬假很多朝臣也要呆在署衙内。
到底是从何时开始正式休旬假的呢?还是高宗一朝——永徽年间,先帝下旨:“以天下无虞,百司务简,每至旬假,许不视事,以与百僚休沐。”
特意下这一道旨,也足以说明贞观一朝,旬假其实休的并不彻底。
姜握听到这里,不免与王神玉对视一眼:当时俩人一个在司农寺一个在太史局,不管三省六部如何,他们的旬假和休沐,还是挺准时的。
王神玉心底也浮现出庆幸:还好,还好没有在贞观一朝就沦落到三省六部当官。
而刘仁轨还没有说完,他雪白的剑眉蹙的更紧了:“这些年来,朝上不但多了许多额外的无用休沐和旬假,竟然还能‘凡内外百僚日出而视事,既午而退,有事则值官省之’。”
“只当值半日,实在荒唐!”
其实朝廷设置这种上半日班的制度,是为了有些署衙,实在没必要下晌所有人都在。
比如清闲月份的鸿胪寺、太仆寺等,朝臣们都坐在衙内也是面面相觑。
反正崔朝就是靠这一条,才能够多年来一边当官一边替先帝管着小金库,还不甚忙碌。
但……
许圉师都忍不住站出来了:“乐城郡公,可这一条,咱们都从未享受过啊!”
因这条‘日出而视事,既午而退’的制度后面,还跟着一句呢:“其务繁,不在此例!”
忙的部门,都是整日当值的,不可过午而退。
他们三省六部哪里只上过半日班哟,尤其是刘仁轨当尚书左仆射那几年,常常是要加班的呀!
所以,一听说乐城郡公回京,诸多朝臣才吓得当场变色。
“总之,如今朝上的当值制实在是太懈怠了。”刘仁轨对姜握道:“大司徒先不必提什么额外俸禄之事,倒是先将这当值改了吧!”
“如今,既是学校初创,百业待兴,自当复勤值之制!”
而听完这个话,王神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:谁让刘仁轨回来的!
之后才想起:好像是自己提起的。
于是他跳过了这个问题,直接发表观点:“我绝不同意!”
刘仁轨拿出了早就写好的公文:“我早知王相不同意,那今日,我便与你好好论一论。”
姜握:……
尚书省内,裴行俭旁观姜握劝了王神玉,又要去劝刘仁轨,自然想起了曾经左右为难劝架的自己,心道:啊,这世上真是风水轮流转啊。
然而此时,却见姜握一转头:“裴相,你在笑什么?”
裴行俭:……怎么,我竟然没忍住笑出来了吗?
被大司徒当场抓到自己看热闹,裴行俭脸上登时热辣辣的,心底也生出内疚来。
哪里还能坐着不动,连忙正色起来,加入劝架。
好容易把激烈辩论中的刘仁轨和王神玉分开。由姜握将乐城郡公请走,一并去面圣,结束了这场宰相间的争论。
然而就在宰相们散场之时,辛茂将忽然悄悄拉了拉裴行俭的袖子,将他拉到角落与他私语道:“裴相,其实你当时神情很正常,根本没笑。”
“我想着,大概是大司徒相人神准,必然是看出了你心中藏着笑,这才炸了你一下。谁成想,你自己就认了。”
辛茂将摇了摇头,又道:“唉,所以我说啊,姜相自从成为大司徒后,就变啦!”
走之前还不忘倒回来嘱咐裴行俭:“对了,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。”
留下裴行俭站在原地:……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好人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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