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身来:“是白日服侍我,晚上就回去吗?”
“少当家……”
千枝任她抓着手贴上水漉漉的脖颈,太久没有触及这份奢侈的亲近,她撇开眼睛:“少当家不希望千枝成婚。”
“我只望千枝姐能长长久久地陪着我,哪也不要去。”
一句落下,融野又道:“我唯一的姐姐已不在我身傍,如何舍得千枝姐再离开。”
这话过重也过分了,当年她纵然顽劣,也未提出此般不通情理的要求。
过重过分的要求,千枝难以道出适重也合乎礼法人伦的回答。
千枝抬眼的一瞬,融野背过身去。
“只当是我的任性话吧,千枝姐。”
任性话。
她的少当家早忘了何为任性,早长成了合乎少当家身份的标致女子。
当少当家时隔多年再提及,千枝意料之外地感怀得想落泪。
即便她不说,自己也对余生有了抉择。抉择于她们日日相处的点滴间。
“千枝不会离开少当家,永远不会。”
手覆于融野肩上,千枝说道:“无论白昼黑夜。”
简单的话语,坚实而有力。
千枝通过这样的方式同神佛宣告今生的归宿。
跪身为融野系好襦袢带结,缘廊上等她与母亲请安后,千枝跟随她走进少当家的寝屋。
廊下踯躅开得正盛,千枝想起汤室里少当家提到的吉原太夫,如踯躅花美丽的女子会是怎般的西子之貌呢?
合上纸门,缀有松雪家徽的角行灯,千枝置它于床头。
为融野掖好薄被,千枝没有离开。
角行灯的微光照亮融野疏朗的眉眼,小心伸出手,千枝轻描慢摹。
她的少当家眉眼还如儿时,又比当时少了戾气。
那时在灵堂,所有人都面无表情,只她为姐姐的死哭得伤心。棺桶中分明没有松雪融仙的遗体,而她的姐姐也分明是死了。
从此她是松雪宗家的继承人,未来的家主。
“千枝姐。”
“在。”
“进被来。”
“是。”
入被,千枝于融野手侧平躺。
好一会两人都没有开口,要说的都在汤室说完了。她说起那个可恶的隐雪,又说起吉原的见闻,还说起初鲣的美味,嘱托哪天也买上一些,不必多,挺贵的。
被褥里的手抚摸过指腹和手心的茧,同夜色共软款。
“千枝姐。”
“在。”
“看着我,千枝姐。”
“是……”
转首深望,少当家的眼将夜空星光带进屋里又遍洒千枝的心上。
她平素刻意收敛着,这时会显露不多见的孩童般纯粹的哀伤落寞。
少当家瞳中的渴望亦随夜色软款而流泻,千枝会得那意味,千枝也清楚那正是她于无数辗转反侧的不眠之夜里所思所想所要的。
襦袢单薄,不消多用力去惊扰夜月,它松解得容易。
捧托一大团雪白用鼻尖去搔弄它,又若有似无地带去诱人的酥麻。
嫩舌卷裹住千枝的乳端,融野大口吮吸她所眷恋的乳房,贪占她所不舍放开的女人。
“少当家——”
吮响长叹短吟,手不离硕乳,融野来到上方。
瞳光灼夜,手大胆抚上融野的脸庞,千枝大胆凝望她的爱。
松雪融仙刚逝去的那些日子,她的少当家夜里频做噩梦。那日作为乳母的母亲归省不在府中,便由乳母之女来陪少当家夜寝。
汗水打湿她的额发,小小的人儿哭得小脸惨花。
许是两人同饮过一母奶水,小人儿并不抗拒这乳母的女儿,发癫耍疯,无所不袒怀。
后来她长大了,十四岁,青葱年纪,与半山家的小姐好得非比寻常。
那夜千枝听着屋中的细微动静,睁眼至天明。
她不再与少当家同寝,少当家也不生梦魇不需要她了。有什么遗落于她们之间,或者本不应存在。
“少当家……”
两唇相合,千枝紧张得闭上眼,不由自主地环住少当家。
少当家吻得轻柔,是千枝莫敢想又于深夜想过无数次的美好。
“看着我,千枝姐。”
她不必只敢自抚自弄了。
今夜,她们间所遗落的,她的少当家终愿拾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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